尤其是兰亭舟,他的伤势是重中之重,几度濒临死亡。
孟煜醒得最早,他只中了一箭,而且长期习武,体格好,又有甲胄在身,所以伤得不算太重。
他醒来后,听冯昭说兰亭舟替他挡了四箭,至今重伤未醒。
他躺在病榻上良久无语。
最后,他磨着牙,骂了句:“这奸诈的老匹夫!”
冯昭不由侧目,好心地提醒:“公子,兰大人可是舍命救的你呢。”
“你懂个屁!”
孟煜恶狠狠地瞪他。
冯昭顿时噤声,低眉敛目,不敢再多话。
兰亭舟是在第十三日清晨醒过来的。
那日甘采儿如往常般,依旧趴在床前,双眼紧紧盯着他,就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导致病情恶化而未能现。
兰亭舟在太医院躺了十三日,甘采儿便守了他十三日,寸步不离。
当从兰亭舟自口中轻轻哼出一个“水”
字时,甘采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后抱着床柱,嚎啕大哭起来。
惊得小红三步并一步冲了进来,然后,小红就看到兰亭舟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接着缓缓睁开了眼。
“王院正,王院正,我家姑爷醒了”
小红惊叫着,如同一阵狂风般跑出去。
不多一会儿,兰亭舟的病榻前就挤满了太医。
王院正搭着兰亭舟的手腕,凝神细探,而后道:“脉像虚弱无力,但节律清晰,虽虚而缓,尚有根底,体内毒素应是拔除干净了。
所幸兰大人此次受伤皆在后背,脏腑无损。”
“人既清醒,便无大碍,只是失血亏损过多,需得慢慢细心调养,徐徐图之,假以时日便可康复。”
听王院正如此说,甘采儿终是精神一松,
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就地昏死过去。
她这一昏,便足足睡了三日。
兰亭舟人年轻,毒素清除之后,那些皮外伤恢复得很快。
三日后,当甘采儿睡饱了再来看望他时,他已经能坐在病榻上看一些公文了。
“你还在养病!”
甘采儿抽走了他手中的卷宗,面无表情地道,“陛下说了,让你好好养病,病没好透之前,不用理公务。”
“好,都听你的。”
兰亭舟从善如流地点头。
别看兰亭舟没醒时,甘采儿日夜衣不解带地守着他,照顾他,可现在人一醒,甘采儿顿觉十分别扭。
毕竟二人已和离,此时私下再同处一室,似乎总觉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