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广寒:“哦?”
连日里,老医者千叮咛万嘱咐,都是“心病得需心药医”
。
他被念得耳朵长茧子,又迫于邵氏父子眼神威压,只好答应不再“讳疾忌医”
。
既是如此,那不如遵医嘱,去对岸热闹集市逛逛,吃点好的,治治心病。
说去就去。
当天中午,他就跑去江边和船家谈好包下了一条小船。
黄昏时依约上了船:“我要一个人去对岸灯火繁华处散散心,你别跟着。”
“主人……”
楚丹樨当然不同意。
黄昏江边,两人拉锯。
慕广寒:“你还知道我是‘主人’?我的话你不听?”
楚丹樨垂眸:“可是阿寒,你身体还没好全,万一又吐血,何况那边人多而杂,若是遇上什么坏人……”
慕广寒:“遇上又如何,你明知我反正死不了。”
结果,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楚丹樨如遭雷击,脸色瞬间一片隐忍惨白。
“阿寒。”
“你别这样,”
他呼吸艰涩,“你、你别……”
慕广寒不再理他,径直上传。
谁知下一刻,竟被侍卫从身后一把抱住。
“阿寒……”
那人紧紧箍住他,声音微微颤抖:“阿寒,若是外面这么些年,你都不开心,倒不如,我们回去,跟我……回月华城,这外面的纷争,咱们都不管了。
咱们回家,我日日照顾你,陪着你,给你做好吃的,陪你游玩,好么?”
慕广寒叹气。
想来,这不是楚丹樨第一次跟他说这种话。
而他一直都没回去,想必每次的答案应该也都是一样的。
不想回。
也不愿回。
月华城是家,却同时也是在他懵懂无知时,强加给他一生命运的枷锁之地。
有些事他不去深剖细想,却不代表不曾失望、疑心过。
更不要说……
在他那被“浮光”
根除抹去、模糊不清的残余印象里,楚丹樨并非是如今这般并肩作战、可以信赖的战友,而只是一个让他很不开心的人。
这个印象虽模糊,但多半不是错觉。
前几日吐血昏迷时,楚丹樨还曾低声喃喃把头埋在他颈间,“都是我的错,阿寒,若是我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