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为好,忤逆为坏,善恶全凭有用与否。
望枯也深谙此道,才知一旦推诿,再回十二峰就不止是与休忘尘针锋相对了,还会与并无心眼的吹蔓生出间隙。
她不愿。
于私,望枯舍不得吹蔓这一好友,若十二峰有吹蔓这软肋,于望枯修炼,也是百益无一害。
于公,吹蔓想做何事,都不该受望枯的束缚。
望枯:“吹蔓,你来罢。”
吹蔓红眼眶要掉石榴籽大的泪,却生生忍住:“嗯!”
……
巫山入夜早,夕阳羞于打搅,松柏隐去水烟中,却供闲散仙人摇。
柳柯子在石壁前打坐整整两时辰,路清绝却按捺不住性子,与雾对战三百回。
天为浊,地方清,少年自可分阴阳。
直至瘴气后跑出几个乌漆麻黑的影子,路清绝才沉心收剑,颇有侠士风范。
话却比市井刀客还要粗鄙:“你又在里头死一回了?”
望枯双手捧花给他:“并非,我还起死回生了呢!
这是忍冬花,我的原身。
辛苦路师兄为我跑一趟,这是我特意摘来,要栽去上劫峰的,便奖励师兄一株罢。”
巧了,但路清绝软硬不吃:“……以为献殷勤我就不会骂你了吗?”
柳柯子从石上跳下,一眼看到望枯身后躲藏的身影:“既是新认的灵宠,何不放出来见见人?”
望枯:“师尊,她是我的好友,并非灵宠。”
柳柯子蔑笑:“上劫峰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吗?”
望枯思索再三:“应当不是?但她是枯叶蝶,不是阿猫阿狗,自当不打紧的。”
柳柯子面色一凛:“阿猫阿狗可不止这个意思……望枯!
让她滚出来!”
望枯要拦着,吹蔓却已怯生生探出头来,却梗着脖子——唯恐这些名为人,实为虎狼豺豹的居高者,衔她后颈。
吹蔓:“师、师尊,我是吹蔓,妖龄一百一十七。”
柳柯子看她良久:“既然并非灵宠,你来十二峰就不能吃吃喝喝混日子,你先说,要修什么?可有觉悟?”
望枯小声耳语:“直言不讳即是,师尊最忌诓骗。”
吹蔓郑重其事:“回师尊的话,我还未思索好,硬要说……那最想体修,若能不吃喝便不受饿,或是有顿顿胡吃海塞的本事,那便是得道了。”
路清绝:“……”
望枯刮目相看,吹蔓成日闷声,竟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柳柯子气冲斗牛:“废物一个!
你这辈子入不了我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