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过水榭的灯火通明,怀瑜立马松懈了神经,吩咐丫头熄灭了灯笼,姐妹携手走到柳荫树下,船娘本当托词,说是老爷子不许姑娘夜间游湖。
青柳悄悄塞给船娘几块碎银子:“妈妈慢些儿划动船桨,不点灯笼,就着月色玩赏,人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呢!”
船娘掂掂分量,银块子足足一两有余,这可是她们这些粗使婆子两月的月钱。
青柳见婆子迟疑,又加上一句:“我们姑娘说了,等下子上了岸,再赏赐妈妈们一桌酒菜赏月,只是妈妈们别吃醉了发酒疯触了老爷子霉头才好呢!”
这话一出,两位船婆子高兴了,旁边那位生恐伴当把好事搅了:“姐姐即使不敢,我陪着姑娘们玩一遭儿就是。”
钱婆子一啐:“就你能!”
忙忙的接了缆绳,搭起踏板。
轻轻操浆,慢慢把船儿摇离岸柳两丈有余,怀瑜吩咐船娘停住小舟,姐妹趴在船舷欠着身子采莲花摘莲蓬。
船娘得了怀瑜赏赐莲蓬嘎嘣嘎嘣咀嚼起来,怀瑰怀瑜姐妹一边玩水,一边叽叽咕咕说着私房话。
怀瑰高兴之余悄悄耳语怀瑜:“怀珠是怎的了?昨儿我去闺学,学堂里姐妹可是传开了,说是怀珠跟张家姑妈发生龌龊,惹得三爷爷大怒,把张家姑妈连夜驱逐了?”
怀瑜笑问:“从哪里传出来的?怀珑么?”
怀瑰抿嘴摇头伸出三根指头:“怀珑被禁足不许外出,整日陪着新嫂嫂,根本没上学了,估计也不会再上学了!”
怀瑗诋毁怀珠在怀瑜意料之中,怀珑出嫁至少还有两年,如何眼下就听了闺学?难道怀珑的轨迹也有了变化不成?因问:“这就要出嫁了?”
怀瑰笑而摇头:“这倒不是。
族长爷爷说她已经定婚,不宜再抛头露面了,吩咐她从今往后安心绣嫁妆。
据说族长爷爷为了磨磨她的性子,吩咐家里不许请绣娘,一切绣品都要怀珑亲手刺绣。”
怀瑜额首,怀珑今年才十四,她是十六才出嫁,两年时间,足够她绣完所有的妆奁了。
怀瑜随手摘着莲蓬,忽然发觉怀玫今日没见影儿,不由奇怪:“哎哟,你们家老鹰姐姐呢?”
怀玫性子又急又冲又爱攀比,无论怀珠还是怀瑜都不喜欢与她结交,怀玫自知不受喜欢,为了参合怀瑜姐妹的行动,便从妹妹怀瑰身上下手。
借口祖父教导,以怀瑰保护人的礀态出现,怀瑜若是组织赏春宴赏秋宴不邀约怀玫,怀玫就有本事搅黄怀瑰行程,故而,怀瑜每次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邀约怀玫。
这次邀请怀瑰,怀瑜帖子上也添上怀玫,她倒意外缺席了,怀瑜有些奇怪了。
怀瑰闻言唧唧笑:“她今后不会再缠着我们了”
怀瑜讶然:“怎的呢?”
怀瑰道:“她正在躲羞呢!
大伯父自京里捎了信来,说是前些时日在京中游玩落水,幸亏同行考生相救,故而两人结成至交,细细交谈之下,家中儿女年岁相称,俱无婚约,遂定下了百年之好,大伯父怕爷爷在家里另立婚约,故而寄了家书,特特说明。”
“竟有这样的事情!”
怀瑜闻言又是惊讶又是激动,怀瑜重生以来,无论自身还是周边之人的生活轨迹,无不发生了或大或小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