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总是会往坏处想。
这不是好习惯,可他难以控制。
微风渐停。
楼下隐约传来脚步声。
谁?
问萦警惕地回头,居高临下,和处在黑暗中的曲藿四目相对。
“问萦。”
熟悉的声音在楼道里留下一长串回音。
是曲藿先喊了他,就和之前许多次那样。
问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记者问完了?”
“没有,还在问他们。”
曲藿朝着楼上来,身躯沐入微光。
曲藿是找机会出来的。
也是,能从记者堆里面逃出来的只有他们两个。
他和曲藿,是这所贵族男校里的异类。
“你也出来透气?”
>>灰尘在光里若隐若现,问萦重新转过头,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到曲藿,原来都平复下去不安和无力突然又涌了上来。
他不想让谁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这太丢人了。
“我很担心你。”
曲藿的声音放轻了,但依然能激起回音。
“所以才跟过来。”
“我没事。”
问萦的鼻子微微发酸,但语调如常。
他明明表现得很正常了,连最敏感的顾溪澈都没发现他的情绪不对。
搭在窗沿上的手指不自然攥紧。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
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搭在他的手背上,随后而来的,是一整只手。
曲藿力道很轻,却轻易将他蜷缩的手指掰开。
“窗户很脏。”
他刚刚擦过,已经不脏了。
问萦抿了抿嘴,没反驳曲藿。
反正就算反驳曲藿,曲藿也只会顺着他说话。
他讨厌曲藿平时云淡风轻,没半点脾气,一喝醉就不停说对不起。
可他自己清醒着口是心非,又比曲藿好到哪去?
“很麻烦。”
问萦轻声抱怨。
“搞联谊的学校也是,拍照的记者也是。”
“要不要出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