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豪言壮语都是狗屁。
我可能只是想活下去。
她对一个早不在乎生死的人说这句话,不是为得到安慰。
也正因她老板不知怎么安慰她,无法共情他,她才选择跟他吐露内心。
他确实毫无所感,只是此时此刻从漫长的两辈子回忆里回神,看到周子渊同样面无表情地凝视前方。
周世子自幼就知道自己自私极了。
政治游戏里,有人有理想,有人只是玩游戏。
他背负世家责任长大,很早清楚,他走进这场戏局里,只是为了保全家庭的荣光。
人生理想?有一点,但不多。
爱情?听起来很像可笑的佐料桥段。
他爱家人,已经尽了全力。
爱情要变成亲情,才能够地久天长。
周家那句家训,自幼被他理解成,所爱的人越少,便越能自我控制,抵御风险。
爱段淬珩到这一步,竟然也只想笑,他成熟的过程,竟是回归他自幼瞧不起的本能过程。
为爱而死挺好,听起来比为家族荣光而死精彩多了。
何苦画地为牢,做自己想做的,哪怕看起来是万丈深渊,也至少深刻感觉自己活着。
宋澄絮把星舰开到北塞边上,打了个响指:“准备好了吗?”
周子渊抬头问:“信号有什么波动吗?”
“没有,看起来很好。
不过鲜星的边防站看起来确实形同虚设。”
宋澄絮这样评价,“再过十分钟,进入北塞平流层。”
“没信号了。”
宋澄絮很镇定。
全星系定位系统失效,启动简单的地势扫描。
“我找个平坡降落。”
她这样讲。
十分钟后他们平安落地。
入目是黄沙和骨架。
北塞是正午,光线直射,没有一丝犹豫。
只有风沙声的地界,出现了新的脚步声。
叶留香今天穿了一袭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