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父母亲,还有哥哥,如今还多了一个毅儿。
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她睁开眼,见一人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刺目的日光,只勾勒出一个漆黑的背影轮廓。
在他的对面,呼延卓胸口插着一把剑,鲜血喷溅而出,他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双眼,缓缓地倒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温亭晚浑身发软,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颤声唤了句“殿下”
。
景詹没有回身也没有应她,温亭晚又唤了一声,伸出手想去触碰他。
然手还未触及,她便见景詹忽得向后倒去,温亭晚的心停了一拍,惊慌失措地抱住他。
低头才见景詹的胸口也有一个血洞,鲜血潺潺地从中流出来,顺着衣衫蔓延开来。
他和呼延卓的剑是同时刺中对方的
“没事了。”
躺在温亭晚怀中的景詹面色苍白,却仍艰难地开口安慰她,“没事了,晚儿”
“殿下,殿下”
温亭晚着景詹缓缓闭上眼,拼命地唤他,可他却没了回应,她企图用手按住伤口来止血,却无济于事,温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指缝中溜走,渐渐染红了她整只手。
她突然能体会到萧溯当年抱着濒死的乐环时那种无力与痛楚,可除了痛哭和呼唤,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着景詹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分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她却觉得一股寒意直渗到了骨子里。
温亭泽赶到时,温亭晚已几近绝望。
被带回堑庸关后,温亭晚无措地站在门口,着一盆又一盆地血水从屋里捧出来,室内室外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温亭晚的大半件衣裙都被染红了,她垂首抽泣着,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军医从屋内出来,蹙眉对温亭泽叹了口气,温亭晚只依稀听见“伤了心脉”
,“失血过多”
,“恐熬不过去”
这些字眼。
她想进去,却被温亭泽拉住了,他着温亭晚狼狈不堪,浑身多处擦伤,心疼地劝说道“你着急也没用,大夫说了这一关只能靠太子殿下自己撑,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温亭晚木然地摇摇头,“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救我,殿下也不会”
温亭泽抱住温亭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他唤来一位婢女强行将温亭晚拉去,沐浴换衣后温亭晚连饭都没吃,便迫不及待地守在了景詹的榻前。
景詹的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着,连呼吸都很微弱,若不仔细,几乎不出胸膛有所起伏。
温亭晚牵起他冰凉的手贴在脸上,努力将眼泪忍了回去,徐徐道“殿下,你一定要醒过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你若是不醒,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殿下”
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听见,可她只能怀着希望一遍一遍地说。
此时的景詹正沉于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只是一直茫然地向前走,在黑暗中越走越远。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