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抵是明白的,大人想让她学会放下,学会释然,也说过“人生只是一场游戏,切勿较真”
。
林枭明白的。
但又一日,她问大人:“如果没有信阳的意外,我们有可能吗?”
“断无可能。”
大人这样说。
林枭:“如果大人遇到的是一个不必伪装,从小长在父母身边,不会汲汲营营,相反乐观开朗的我,结果也是一样吗?”
“是。”
林枭:“那我不捅破这层纸,大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只去对付出现在大人身边的人,是不是也算另一种陪伴大人共度余生?”
大人又是摇头,十分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林枭:“为什么如此肯定?”
她就是因这些个“如果”
“万一”
的预设才会幻想和大人有一丝可能,从而陷在其中难以自拔。
“因为,我和她是一体。”
林枭没明白,她甚至设想过所有拒绝的理由都没想过是这个。
“在你之前,在所有人之前,我们早已是命运共同体,同生共死,你伤她便是伤我。”
林枭愕然,万万没想到会得到一个他们早就相识的答案。
“没有她我就不完整了。”
也正是这句话让林枭所有的预设崩盘。
她才终于决定戒了这段嗔痴。
这场北伐,她出力最多,杀人最狠,精疲力竭时还能有人将她拉出泥泞,有时候是虎师将士,有时候是身有残缺的枭师,还有姜纨,就是没有大人。
但她并没有因此受过伤。
对,没有他,她也有其他人护持。
她渐渐明白了什么,看向边上的大人,“我的身边还有其他人,我并非孤立无援。”
也不需要急着找救命稻草。
“嗯。”
最后一次,追北狄人入冰川,她将箭矢瞄准他们的太子,他们的人则召唤狗熊反击,熊掌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林枭既躲开了熊,又射杀了太子。
她的悍勇得到全军欢呼。
“你可独当一面了。”
大人骑着马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