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是我要的。”
梁愿醒说,“而且你都买过一台哈苏了,轮也轮到我买了。”
说完,他又补充:“况且我也挺…挺有钱的。”
这点段青深能看得出来,小梁同学是家境优渥的那种。
专业的骑行服和摩托车都是贵价的东西,更不用提初见时候病床上捧着的徕卡。
所以从浙江一路到这里来,段青深也庆幸和他同行了,他能感觉到梁愿醒心思单纯而且善良。
这无异于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虽说国内治安很好,但若是这孩子孤身进了无人区呢,又或者露了富,引了歹人。
对一个人上心了就是会操心,操心就会后怕,段青深也是如此。
“这不是你有没有钱的事。”
段青深扶着方向盘,语气严肃,“我们满打满算认识不到两个月,你不能对我这么掏心掏肺。”
“我掏的是钱包不是器官。”
梁愿醒冷眼看着副驾驶车窗外,得到新相机的喜悦被他一句话烟消云散。
段青深给他说没词了,这嘴还真是……
梁愿醒又说:“而且你也说了相机是两个人用,那你买和我买有区别吗?还是说你想说我年纪太小了容易被人骗,其实你是个骗子,三千多公里过来蹭我买的相机的?”
nbsp;在钱这件事上,段青深因为自己年长几岁,一直是自己在支付旅程上的费用。
杂志制片费和存款,以及江意介绍的几个活都在平衡收支。
但无论如何梁愿醒自己也是个成年男性,他自然无法心安理得坐在那里只享受收益。
所以他越想越生气:“再退一步,往阿拉善右旗去的那条路上你讲过什么?‘老板助理只是说说,我们是合作关系’,现在又忘了?合作是怎么合作的,青山醒变青山眠了是吧。”
啊,真是句句有回击,段青深想。
“我的意思是,出门在外,你不能太过单纯,三万多不是小钱,醒醒。
如果以后你和别的摄影师合作……”
“这是钱的问题吗段青深?”
梁愿醒直接略过他后半句无意义的话,打断他。
坏了,完了,被叫全名了。
段青深沉默。
“这是你如何看待我,我们只是认识两个月的关系吗?”
段青深吞咽了下,嗯,你看到了本质问题。
但他不敢承认。
返回汽修店的这一路上,车里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这种事情当一方占情一方占理的时候,最优的解法就是占情的那个人好好把情说明白,让占理的那个心软。
但段青深说不出口,甚至不知道怎么说——他只是想把一切好东西都给梁愿醒,给他买他喜欢的相机,去他喜欢的地方,甚至他想看的雪。
而从古至今,自我感动式的单方面付出都是一种压力,段青深陷入了明知会如此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