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隶属京备营,但经此一战无人不心生敬佩。
加上陆家遭人陷害之事已经满盛京皆知,又无人不心生愤慨。
“后面的事打算怎么说?”
凌霄退到一旁,看着陆潇年冲着树下的追疾大步走过去。
一身油亮黢黑的追疾也难耐地刨蹄冲他哼哼。
陆潇年搂过马儿的脖子,头抵在它头上揉了把它的鬃毛。
凌霄本不想打断他们的久别重逢,但还有很多等着与他商议安排,轻咳了两声打断道,“我收到消息,还有人贼心不死,那些没被皇陵案牵连的,可生怕等你去找他们算账,都在筹谋着怎么对你先下手为强呢。”
“是么,我这条命值多少两银子?”
陆潇年不以为意地抚摸着鬃毛。
“倒没有人不开眼直接买你命,但你身边的人……”
陆潇年放开追疾,从一旁捞了一把草料宠溺地喂给它,“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护着。”
凌霄在他身后白了他一眼,然后眼神投向紧闭的寝殿,意有所指道,“你最好是护得住。”
“走了。”
凌霄一挥手,树上小暮冬悻悻收起瓜子,塞进兜里,翻身飞出了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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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朝堂,皇帝祁延坐在金銮大殿正中的龙椅上,面上与往常无异,但龙袖下不受控制抖动的手难掩即将油尽灯枯的空芯。
大殿上的血迹已被擦洗干净,但血腥味不知为何还久久不散。
众臣垂首,任谁也不敢抬眸,生怕对上陆潇年的那双阴晴不定的眼。
他那日就放话出来了还有旧账要一一与他们清算。
于是放眼朝堂,个个心怀鬼胎。
有的庆幸一直作壁上观,有的暗自懊悔隔岸观火没拉上一把,还有的因在陆家沦陷之时为讨康家欢心趁乱踩了一脚而魂魄不安。
扫视一周,众生相皆落入眼中。
陆潇年站定,掀袍单腿跪下。
“臣陆潇年,救驾来迟。”
祁延经历了心惊动魄、大起大落的一夜,现在坐在龙椅上仍是心有余悸。
他最担心的局面就是陆潇年会佣兵逼宫谋反,但他此刻竟然还是跪在了自己面前。
现在虽知危机已过,但仍心有戚戚焉。
面前此人孰知会不会是一场更大的灾祸。
但他面上和颜悦色,赶忙抬手让陆潇年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