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来。”
那个目不斜视的侍卫长仰着鼻子从陆潇年身边跨过,跃马而上,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陆潇年眼眸微深。
“刘萤,你在前面带路。”
“殿下是怕我跑掉,想断我只脚吗?”
陆潇年脚踝还肿着,根本走不了很久的路。
而祁岁桉故意只备了一匹马,意图再明显不过。
鲜少穿一身玄黑的祁岁桉,在月光盈照下显得皮肤如瓷,透着淡淡的光。
他被身后侍卫的高大身形笼罩着,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道,“若真想断你的脚,便不会让你还能有用它的机会。”
祁岁桉目光掠过陆潇年那张颇为滑稽的脸,唇角忽然一勾,讥诮之色一闪而过。
“走吧。”
他微微偏头命令身后的侍卫。
侍卫高昂着头颅,双臂将主人环在胸前,催马上路。
这一幕,如此熟悉,以致陆潇年一时没回过神来。
一个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像从水中被打捞了起来一样。
那是在西梁和大盛的边境的澧水河畔,也是一个寂寂月夜,他眼看着祁岁桉被这样一个气宇轩昂的胜者一般姿态的人圈在怀中从他面前带走了。
而怀中的那人,头都没回一下。
再后来就听说大盛一腔孤勇的九皇子在西梁王军帐里“雄辩”
一夜,促成了这足以流芳百世的“澧水之盟”
。
马蹄声在这静夜里格外清晰,那侍卫没走出多远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下意识转头,只见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新侍卫还静静站在原地。
深黯的眼睛里有着与那张脸极为不相称的森冷,表情明明那么平静,甚至唇角还微微勾着,但看得他就是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下一瞬,他心道一声不好就见一道寒光闪过,还未待他作出反应,小腿上就突然一阵剧烈刺痛,他痛叫一声,低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佩刀扎到了自己的腿上!
自己的刀是何时被偷走的为何竟没有发现?
顾不上细想,侍卫抬手反击,而手腕却被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人捉住,竟把他直接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等他再抬头时那人已经跃身上马,就见那匹马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只留给了他一个高大的黑色背影,从巷口一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