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祁岁桉眼前能看到的全部景象。
日光照在东窗角,没有人来。
日光移到正中,仍无人来。
日光移到西,仍是一片寂静。
屋内越来越暗,像被蒙了一层黑纱,眼前的那些景像一点点在天幕里褪色,消失。
祁岁桉的心像在暗无边际的深海里浮浮沉沉,耳边只有自己冰冷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身后的门何时会被打开,走进来的又会是何人。
这种折磨,随着夜幕的降临越来越令人窒息。
突然,吱呀一声,院门响了。
接着是脚步声。
祁岁桉的心脏倏地被揪紧。
他挣动身体,将与身体绑在一起的椅子努力转正,面冲那扇门。
椅子腿和青砖摩擦,发出类似指甲划在琉璃上的刺耳声音。
“大人,这边请。”
纷杂脚步声终于停在了门口。
祁岁桉深呼吸,抬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
先进来的是光,双眼的刺痛让祁发按不得不低下头来,余光的缝隙中,地面上的被拉长的人影一直延伸到脚下,他本能地,缩回了脚尖。
是谁?
祁岁桉抬起头,闷滞晦涩的光线从高大的身影后而来,而他的脸是晦暗的,模糊的,可祁岁桉心头却犹如踩空般蓦然一悸。
是陆潇年……
他来做什么!
“陆将军,这便是你要找的那个盗墓贼,按我西梁律法被拔了舌头。”
虞楚道貌岸然的声音在陆潇年身后响起。
祁岁桉陡然抬眸,视线越过陆潇年看清了虞楚的表情。
“陆将军此行颇为低调,没有带什么随从,这几日里你们都给我小心伺候着,随时听候陆将军调遣,若有任何闪失,小心本王也拿你们的舌头当下酒菜!”
虞楚倚在门边,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但目光里对祁岁桉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这是要他当哑巴,用他来当诱饵试探陆潇年此行的真实目的。
“此人全权交给陆将军处置,不过今日已晚,舟车劳顿,将军还是先休息吧。”
虞楚站直了身体,“带陆将军去休息。”
陆潇年闻言转头对虞楚道,“多谢西梁王。”
说完,视线没有再停留一分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