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吗?”
林沐扭头看向登门入室的琴酒,“你不是头疼吗?”
琴酒坐在床边,环顾一圈房间的布局,算是乱中有序。
最后他抬眸看向还站在门边的林沐,顿了一下,才道:“林沐,你是在躲我吗?”
“我躲你干嘛?”
琴酒不欲争辩,只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过来。”
林沐走了几步,最后坐在了琴酒对面的椅子上。
琴酒眉头一挑,直接伸手把林沐拉了过来,然后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等等,等等。”
林沐伸手推他。
琴酒不动,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沉声道:“我听听,你还有什么借口。”
林沐小声说:“万一,我是说万一,17岁的你突然又回来了,这不是怪尴尬的。”
两侧银发垂落在脸侧,林沐有些看不清琴酒的表情。
半晌,林沐身上一轻,琴酒躺在了她的身侧。
琴酒皱了皱眉,然后把手搭在了额头上:“睡吧。”
“头疼得厉害吗?”
林沐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脑袋下,又给他轻轻盖上被子。
“嗯。”
“要吃点镇痛药吗?”
“不用。
你别动了,看得我眼晕。”
琴酒侧身把林沐拉到怀里,伸手把她的脑袋摁到自己胸膛上,头疼稍微缓解一点,他才问林沐道:“我回来,你好像不是特别高兴?”
林沐的耳朵贴着他,发出的声音透过骨骼在胸腔内回荡,那声音好像是从嘴里发出,又好像是从跳动的心脏中击打而出,沉闷而浑厚,合着数年的思念,令林沐不禁全身颤栗。
“很高兴,只是有点不可置信。”
像虚幻的肥皂泡,手还未描绘出它的形状,它就“噗”
得一声破裂,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想太多。”
琴酒把下巴搁在林沐的脑袋上,双手轻抚着林沐的后背。
林沐好像没怎么变,还是很瘦,隔着衣服也能清晰地摸到后背一节一节的脊骨,还是很凉,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
没有体温的人,他很难感受到她心绪的澎湃或者热烈。
很多时候,她就像一池秋水,平静无波。
甚至在他死的时候,也没看到她有太多的波澜。
倒是现在,从她微颤的身体上,终于能体验到一点属于人类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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