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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车开出大宅,一直装作镇定的薇拉欢呼一声,拽下薄呢小帽子扔到旁边,灵巧地钻到副驾驶座上,跟伊利亚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都叫你臭脸清洁工,你这不是笑得很好看嘛。”
薇拉歪着脑袋打量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同行者。
伊利亚长得确实出色,每次送她去上芭蕾舞课,都让她大出风头。
去那家舞蹈教室的女孩子出身非富即贵,但就算议员女儿的司机也不过是个老头。
当这名黑衣绿眼的青年以俄裔黑手党特有的嚣张态度——左手握着右腕、叉开双腿的姿势酷酷地站在楼下,所有女孩儿都会奔到窗边去看他,有个女生甚至会犯哮喘。
她们说他长得像一个叫瓦伦迪诺的好莱坞明星。
每当这个时候,薇拉就故意拖延一会儿,等所有人把他打量清楚才施施然下楼去,伊利亚弯腰帮她打开车门,那一刻,小姑娘的虚荣心膨胀到极点。
劳斯莱斯平稳快速地行驶在路上,薇拉像离家出走的小红帽,兴奋难以自持,喋喋不休地跟伊利亚说话。
“我去过纽约世界博览会,马戏团和博览会差不多吗?”
“我没去过博览会,小姐,我想大概有很大不同。”
伊利亚不肯详细解释,将这份神秘的期待保持到最后,直到薇拉看到马戏团巨大的帐篷和栅栏马车。
孩子们的尖叫欢笑淹没了所有背景音,间或有几声动物的吼声打破声幕。
卖气球和各种花里胡哨小玩意儿的摊位挤满街道,一个不到三尺高的侏儒追着马屁股打扫马粪。
薇拉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挎着伊利亚的胳膊左看右看。
伊利亚给她买了两分钱一杯的廉价汽水和一支棉花糖,薇拉指着一处人满为患的摊位问:“那边卖什么的?”
伊利亚回答:“热狗。”
薇拉睁大眼睛,“他们真的把狗做成食物吗?”
伊利亚挑眉,“谁这么告诉你的?”
“伊万诺夫他们都这样说。”
“他们在逗你玩。
热狗就是面包夹着香肠而已,想尝尝吗?”
薇拉点头,伊利亚挤进人群,给她买了一只。
马戏已经开始了,带着零碎的食物饮料,他们买票进入帐篷,观看了一场由俄罗斯女郎驯兽、中国杂技以及土耳其魔术的混合表演。
帐篷里闷热,人群的汗味和野兽的臭味扑鼻,但薇拉兴致很高,没有受到影响,随着飞人在空中上下翻腾尖叫拍手。
“我应该叫爸爸买只老虎!”
她大声冲伊利亚嚷嚷,“他喜欢狮子,可是老虎的毛皮更漂亮不是吗?哦,今年生日我一定要只老虎,就这么定了!”
当驯兽女郎穿着亮片泳衣,以近乎全裸的姿态登台时,全场沸腾了,没钱出入色情场所的贫民们是很少有机会看到这种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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