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过晚膳散步时,叶婧就露出犹豫的样子来,不知该不该开口。
景昌帝许久没听到叶婧说话,低头一瞧,就见她抿着嘴在想什么。
“怎么了?”
叶婧被吓了一下,下意识揽住了景昌帝的臂弯。
景昌帝停下来问她,“有什么心事,说给朕听听。”
叶婧低着头,“皇上,臣妾今日现了一件事……”
叶婧没有将屏风和香饵的异样说出来,只是说了胭脂和金镯子。
“……臣妾身边的这个宫女略通些药理,也是臣妾不放心,就叫她仔细检查,结果就在胭脂和镯子上闻出了不对劲来。
只是木香她学得不多,也看不出是加了什么上去,臣妾就想着求皇上替臣妾瞧瞧,只怕是对孩子不好的……”
景昌帝没想到她刚查出有孕,这么快就有被害的迹象了。
不过随即他也想得明白,叶婧这次晋位贵嫔,正是各处送礼来的好时候,有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朕叫刘太医帮你瞧瞧,东西可带来了?”
“带来了,臣妾怕是伤胎的东西,就叫竹子带着了。”
景昌帝叫杜百遇去叫人来,见叶婧难掩惊慌,不免心疼道,“你别担心,朕回头叫刘太医去给墨雅轩上下都检查一遍,不会有伤胎的东西留下的。”
叶婧点点头,仍是拉着他的胳膊,请求道,“皇上,臣妾才有孕一月余,之后还有这么久的时间,臣妾实在害怕……”
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臣妾不敢拿孩子冒险,皇上能不能指一位太医给臣妾,或者医女也行……”
景昌帝轻叹一声,这个傻姑娘,对他实在是个实心眼儿的。
他知道叶婧不傻,之前遇到什么事儿了也能冷静下来思索对策,可就是对他十足的实诚。
旁人哪会把自己宫女会医的事儿傻乎乎地捅到自己面前,还主动要求他指一位太医去照看。
景昌帝打小在宫里长大,又没有生母在身边,自然明白医药一道何其重要。
妃嫔也大多会培养自己的人手,培养自己信任的太医才好。
景昌帝看着叶婧的目光愈柔和,他只能好生照顾她,才能不辜负她如此的信任。
刘太医很快就检查过竹子带来的东西,果真都添了伤胎的药物在里头。
胭脂和金镯都是司制所送去的晋位份例,背后之人需要再查。
景昌帝想起之前风筝一事,最后查到了魏常在身上。
魏常在也是几年前入宫的秀女,只是一直无宠,若说她有这个本事、这个心思,景昌帝是不信的。
只是此事不大,景昌帝也就吩咐人继续留心,也就过去了。
但此次的事情性质不同,不仅是经了司制所的手,还妄图对皇嗣下手!
还有宁德妃,他竟查出那接生嬷嬷背后有宫外的手笔!
景昌帝目光中划过冷意,若真如他所想,此次必是要剁掉那人一只手才行……
十粮赶去宫正司传旨,景昌帝也吩咐了刘太医在贞贵嫔生产之前隔日去请平安脉,一应需求以墨雅轩为先。
众人退下后,叶婧依偎在景昌帝怀里,二人站在美人蕉旁的阴凉处,低声说着话。
景昌帝能看出叶婧还是没有安心,只能想法子安慰她,叶婧勉强扯了扯嘴角,自嘲道,“臣妾无才无德,入宫一年多就晋到了从三品的位份,也难怪旁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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