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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惩罚虽然严厉,邱妈妈却也是罪有应得,不过——”
玉言笑道,“邱妈妈是伺候太太多年的老人,只怕太太舍不得呢!”
梁氏仍旧紧紧地抿着嘴。
她若是求情,难免别人会以为她与此事有瓜葛;若是下令严惩,又像是刻意为自己撇开嫌疑。
她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错,只好闭口不言。
话虽如此,她仍不免恼恨地看了玉言一眼,她那眼光若是刀子,只怕已将玉言千刀万剐一百遍了。
经过今天这桩事,金昀晖对梁氏大约也不像从前那样爱重了,他只淡淡道:“你母亲不会有异议的,我看她这些日子也累得够呛了,是吧,夫人?”
梁氏不意他冷不丁问这么一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陪笑道:“是,这些日子我是有点乏,不过……”
金昀晖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那好,这么大的金府,你一人总是独木难支,老夫人年迈,也帮不上什么,既如此,就让二姨娘从旁协助吧!
她从前也帮你料理过府里的事,算是有些经验,如今就让她再帮你一回,可好?”
梁氏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酸,浑身的骨肉都像失去了支撑似的,纷纷往下坠,她勉强坐直身子,想再挽回一番:“老爷……”
“那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金昀晖说罢,带着玉言转身离去。
梁氏终于软软地滑落在椅背上。
☆、新年伊始
梁氏回去后便躺倒了,说是操劳成疾,请了大夫日日看着,一应琐碎事宜便托付给了梅氏,梅氏也不推辞,笑吟吟地接了下来。
她从前刚生下金珪的时候,金昀晖为抬举她,也曾许她管家之权。
后来还是梁氏据理力争,请了老太太相劝,又靠娘家施压,金昀晖到底顾及名声,怕人说他宠妾灭妻,才停了下来。
梅氏熬了这么些年,如今总算又风光了。
她为人勤谨,御下温和,管理起府中家务得心应手,除此之外,她还每日命人煎了各色细粥送去梁氏院里,并不因此而失了分寸,众人见了无不称赏。
文墨守在窗边,远远地听着梅香院传来的欢笑嬉闹之声,道:“这回的事算是便宜二姨娘了。”
玉言凝神盯着院里的一株梅树,那花才开了几朵,白雪茫茫中嫩红的几点,分外触目。
她漫不经心道:“是便宜她了,也只能便宜她,这一屋子女人里头,能和太太抗衡的、愿意和太太抗衡的,也只有二姨娘了。”
她话锋一转,“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文墨知道她说的是谁,“那吴长盛老爷原打算送官的,谁知第二天一早却被人发现死在柴房里,旁边一把血迹斑斑的柴刀,便说是畏罪自尽。
可是我瞧着,那人是贪生怕死之辈,好死不如赖活,却不像会自尽的主。”
“像不像都无所谓了,太太说是病着,仍旧耳聪目明,未免留有隐患,不如料理干净的好。
反正她做这样的事也不是一两回了。”
“太太这样一手遮天,小姐要不要提醒一下老爷?”
“你以为父亲不知道吗?”
玉言笑道,“他便是知道,也不会理会的。
此事闹起来终究不名誉,这样不着痕迹地了了也好。
那个婆子呢,可死了没有?”
文墨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瞧着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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