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制心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她解释道:“当脾胃觉得空乏想要吃食的时候,脑会给手臂一个指令,让它拿心,放到口唇之间。
此时手臂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意欲何为,可是脑却很清楚手臂做这件事对于整个身体的意义。”
看着韩制心疑惑痛苦的状态,裴解又有些后悔了:自己如此肆无忌惮地迁怒于一个孩子,恐怕也是潜意识觉得他比自己弱,对自己没有威胁罢了。
便刻意转了话题:“男女七岁不同席,你睡地上。”
说话间,裴解扔了一条被子给他。
“等一下,你再说说,我觉得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开那层纸出来了。”
“要想真的让那个东西出来,只能靠你自己悟,别人给的始终不是你的。”
裴解说完这句,再不理会韩制心,转身自睡去。
第二天裴解是被改亭叫醒的。
从林家灭门事,裴解不仅伤心劳情,身体也备受摧残。
解行出时,洪秀才告诉她会有人在半路劫救自己,让她忧思不已。
如今终于到了这么个舒服又与世隔绝的地方,她也终于能安下心来睡个好觉了。
睡得饱饱的裴解欸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满脸憔悴的韩制心。
“你一夜没睡?”
“嗯。”
韩制心满脸惭愧,“可是我还没想明白。”
“开悟本来就不是朝夕之功。
有些人甚至会卡在那层纸处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我一辈子就这样了?”
韩制心满脸惊恐。
“不用担心,世界那么大,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开悟。”
裴解喝了一口粥,又补充道:“很多事情,没有得到的时候,你觉得意义重大,此生没它不行。
但是得到之后,就会觉得‘不过如此’。”
“照你这么说,大家都不必努力上进了,反正最终都没有意义。”
“是‘绝大多数’没有意义,不是‘全部’都没有意义。
真正的意义就是隐藏在一个个的无意义之中的。
更何况,那些追寻的过程就构成了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