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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
老翁最是知道这侄儿什么性子,想必他没出来前,这侄儿已经将公主得罪了,不由斥道:“这是庆阳公主,你还不快向公主赔罪,请她饶过你刚才的无礼!”
“庆阳公主?”
那男人一呆,才想起来如今朝中确实还有位前朝公主在。
他回过神,却也没甚害怕,盖因庆阳公主是出了名的仁善,他方才最多不过是言语上有失,公主不会对他怎么样。
仗着这一点,男人口中赔罪的话都多了点儿漫不经心,“草民有眼无珠,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莫怪罪。”
立夏听出男人话里的敷衍,神色顿时一冷,那老翁却先她一步开口了:“草民齐康乐,这是草民侄儿齐五郎,年前陛下命我等到田家庄管事儿,草民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自称是齐康乐的那老翁说着抬眼瞥了下天色,“眼下天色已晚,还请公主先进屋安置歇息,有甚事明日再议,公主以为如何?”
老翁说话间,又从屋里走出了几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皆拱手朝老翁喊道:“大伯。”
立夏见状,登时怒道:“眼下屋子都叫你们占了去,我们到哪儿安置?”
庄子里这间公屋是个两进的宅子,所有厢房都用上了,也只勉强可住个二十人。
眼下光是老翁这一家子,就住了近十人,她们一行十七人如何住得下去?
那老翁甚是好脾气,“这位女郎莫气,公主大驾光临,草民自然会命几个侄儿们将屋子腾出来,不会叫公主同诸位女郎夜宿郊野。”
听听这都什么话,活像她们是鸠占鹊巢的恶人一般。
这田庄的哪样东西不是公主的?
立夏还要争辩,赵衡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只得闭嘴。
“老先生说得对,天色晚了,确实不宜说事。”
赵衡声线清冷,在徐徐夜风中显得分外平静,“只是本宫打小不喜欢与外人同住一个屋子里,今晚就劳您和您家里人挪个地儿,您想住郊野也罢,借几间农舍住也可,横竖本宫是不管的。”
那老翁脸色一变,没想过赵衡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不是说庆阳公主最是体恤百姓仁慈宽和的吗?
老翁身后的几人也是一阵愕然。
赵衡不管他们,转身命人搬东西进屋。
而那些来看热闹的佃户们见没热闹可看,纷纷都散了去,生怕走慢一步就要被老翁那一家子借屋住,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可就难了。
话是自己说出来的没法再吞回去,老翁咬牙切齿朝身后几个侄子们道:“都愣着干嘛,赶紧儿去收拾东西给公主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