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新帝开恩科,周彻就是头一个报名参考的贡生,随后便中了榜眼。
周彻在武德帝跟前,虽比不得状元郎沈惊松那般地位,却也颇受重用,如今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
既是御史,平日无非就是写折子递折子。
像公主府门前跪了十几个稚童向公主求生路这等事,身为监察御史的周彻不可能会放过。
两人到公主府,混进人群里,驻足听了一会儿,周彻那张白净的脸已气得通红,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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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周彻喃喃,双手紧握成拳,语气坚定的道:“此等欺压百姓的恶行,我必定要上报陛下,请陛严惩!”
他说着,转身便要冲回去写折子,但才走两步,就被庄屿拉住了。
“愚之,你且等等,再看看。”
庄屿劝道,“庆阳公主心地善良,待人向来真诚温柔,不会做出侵占土地逼人至死这种事来的,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眼见为实。”
周彻指着前方十几个跪得摇摇欲坠的小乞儿,道:“小孩子可能也会撒谎,但他们的穿着打扮身型气质却骗不了人,你看看他们,就是从小没吃饱肚子饿着长大的穷孩子,明明十几岁看起来却还不够十岁……”
周彻说着说着,眼睛忽然红了,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我曾经就亲眼见过两个这样的孩子,一个十四岁了,一个十一岁,却瘦小得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也是家中田地被侵占父母被人打死,两个孩子一路乞讨进城,想报官,但官衙还没走到,就活生生饿死在我面前……”
庄屿:“……”
倒也不必又提起这桩伤心事。
那两个小孩固然惨,但听周彻提过太多次,庄屿已经麻木了。
“总之,这事我一定要呈报陛下知道,揭开庆阳这个伪善的人的真面目!”
周彻捻了捻眼角,抹去那一滴溢出的眼泪,神情坚定地走了。
庄屿拦不住他,无奈叹了口气。
都说周彻品性高洁,为人正直无私,可怎么就生了这么一颗榆木脑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