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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军不杀,这话听着何其耳熟。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还在武德帝的寝宫前说过。
转眼间,这话就应回了自己身上。
赵衡不由笑了笑。
“你竟还笑得出来?”
赵璇蹙起眉,转瞬又松开,眼角微微上挑着,勾出一点得意来。
宫里如今都在她和魏胜的掌控之中,又何妨计较赵衡这一笑。
只要赵衡肯让位,那明日她便是这天下最尊贵不过的人。
站在赵衡身后侧恶心谢颐却像是才从赵璇叛变的事实中回过神,惊疑不定地问:“阿璇,你这是干什么?”
赵璇眉头一耷,那点得意不见了。
这个谢颐,她嘴上说着早已忘记,可却瞒不过自己的心。
他就问这么一句,她便觉得他藏着满腹指责她背信弃义的话。
“你一向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我在干什么?”
赵璇扯出一个冷笑,对上谢颐惊愕的目光,扬声道:“都是赵氏女儿,赵衡做得皇帝,我赵璇怎么就做不得?”
谢颐与赵璇成亲一栽,知道她心性高,做什么都要和赵衡这个堂妹比个高低,却从未想过她心气高到这份上,妄想图一份江山霸业。
他沉默半晌,终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可你凭什么同阿衡争呢?”
赵璇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境地,在谢颐心中,她还是比赵衡低一等。
她恨声道:“就凭现在你们成了瓮中之鳖,而我却能决定你们的生死。”
“阿璇,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即便坐上那个位子,又凭什么觉得汴京城中的宗族世家们能服?”
谢颐苦口婆心,还想劝赵璇。
她和赵衡是不一样的。
首先,赵衡是先皇嫡出的女儿,登基为帝,名正言顺,众人饶是不服,也不得不认。
而赵璇只是先皇的侄女,与先帝隔了一层,若让她掌了权,哪个肯认?
要知道大梁虽亡,可赵氏宗亲还是不少人活着,其中有好几个也像赵璇这般,只和先帝隔了一层。
赵璇能登了位,先皇的其他侄子侄女也能,届时纷争一起,内乱不断,国将不国。
其次,过去一年中,赵衡一直费心经营着自己在民间的声望,百姓们一提起庆阳公主,哪个不夸哪个不敬?若她登基,那就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说不定百姓们还要去庙里烧香拜佛,感念菩萨送来一位仁德的帝王,让他们往后的日子有了盼头。
再者,沈惊松在这一年里看似两袖清风寡情薄意,从不与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