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什么也没说。
因为我懂这种感觉。
我懂这种恐惧。
我知道挣扎在底层的人有多么渴望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会变得所有失败的契机无比敏感,因为知道哪怕最微小概率的情况,也能变成一生平庸的罪魁祸首。
我只是一遍遍向她保证,我会尽我所能配合她,希望她能够调整心情,重拾自信。
规则就是规则。
她最后仍旧需要和我一同完成那组照片。
最后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
她发挥失常了。
哪怕我尽力想要去配合,整张照片里,她怯手怯脚,根本放不开。
无论是气场,还是肢体展现,都大打折扣。
这组照片的失败,分明同我无关。
可评委的一句话,却成了她憎恶转移的开关。
“Nelly,这张照片里,根本就找不到你的影子。”
“Jaime的气场全方位压过了你的,你简直都快透明了。”
我看着Nelly的眼神,由难过,慢慢转为不甘的愤恨,一直持续到她离开录制现场。
我分不清那份愤恨是对她自己欠缺的那点运气,还是对我。
然而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节目播出的第二天,Nelly在推特上高调发文。
人生从此可能归于平庸的愤恨被尽数倾泻,她指责说,让新人同大前辈合作,就不应该挑选那些太过“华丽”
的人。
我是能让代言的产品都消失不见得人,现在也让她的未来消失不见了。
这简直是对我最无的指控。
倘若她自信一点,尝试与我积极沟通合作,我确信我能够帮助她顺利晋级。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将自己的全部失败怪在更优秀的人身上,用外省代替内省,在别人还没否定自己前,自己先否定了自己。
然而我不能期待所有人都看明白这一点。
许多能够共情Nelly的选手,纷纷跳出来为她说话,替她发声,文辞虽然不指向我,但无疑加剧了大众对Nelly的同情,也引发了许多业内人士对我风格的讨论。
我第一回知道了,原来我在不少设计师眼里,风格过于张扬,张扬到难以作为“衬托”
而佩戴穿戴他们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