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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殿内再次归于平静时,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
父子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是一跪一站地默默僵持着。
朱见深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终于长叹一声道:“樘儿,你心里可是还有怨气?”
“儿臣不敢。”
他淡淡地答道,语气是一贯的不温不火。
朱见深似是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也没怎么介意,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这三天里,朕想了很多,气也消了不少。
朕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好过。
那件事情确实是证据不确凿,你那日说得其实不无道理。
朕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以后不要再追究纪淑妃的死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父皇的意思是,若是儿臣不答应的话,就要继续承受这无妄之灾了?”
祐樘唇角牵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
朱见深抬手指着他,脸上已经有了愠色。
不过接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才稍缓下来。
“难道你想继续呆在这里?朕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是,如今这样子,朕放了你是迟早的事。
但若是朕想拖着的话,照样可以再关你个两三天,到时候以你的身子骨,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这些,你可有想过?”
他勉强耐下性子,半规劝半威胁地道。
谁知祐樘听了并不为所动,只是轻笑道:“儿臣愿意赌上一把。”
朱见深脸上的怒色渐重。
他突然觉得今日的他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
少了一份怯弱唯诺,多了些坚决从容。
或许只是因为他在这个问题上不愿意做出让步吧,朱见深心里想。
“你不在乎自己,”
朱见深往前踱了几步,留心观察着他的神色,“那方才那丫头呢?你也不在乎她?朕可是听说,你宠她宠得很呢。”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知道方才那退下的女子就是太子妃。
不过,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待商榷。
祐樘听到他这话却并没有多少惊讶,面上依旧神情不变:“父皇是要拿乔儿威胁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