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三刻,岑福醒来时,先是歪头看了看,陆绎依旧在酣睡,轻微的鼻息均匀有致。
岑福没敢动,怕惊动陆绎,两眼望着天棚,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大人在狱中三年,想必从未睡过一次舒服的觉。
“岑福,我饿了,”
耳畔传来陆绎好听的声音。
“大人,您醒了?”
岑福歪过头,身子也跟着扭了过来。
“轻点儿,你给我揉揉腿,”
陆绎没好气地说道。
岑福噤了噤鼻子,“大人,您都长大了,怎的还像小时候那样欺负人呢?”
岑福记得那日里在柴房睡醒时,陆绎也是这般使唤他的,嘴里尽管嘟囔着,手还是老老实实伸出去给陆敲着腿。
“你不记得当日你做了什么?”
陆绎斜眼看了下岑福。
“我不就是压着你的腿睡了一晚上吗?我也给你揉腿了,赔不是了,”
岑福嘻皮笑脸,转脸又说道,“那时小,不懂事,睡觉也不安分,可今日里不同了,大人摆明就是欺负岑福,”
陆绎没好气地说道,“我是长大了,你还和小时候一般模样,怎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难道我又……不会吧?”
岑福挠挠头,“大人,说话得凭良心,我刚刚醒来时,可是规规矩矩的,不过,就算是,那您自己活动活动便也罢了,好歹岑福也要面子的,”
陆绎伸了一个懒腰,笑道,“算了,今日里饶了你,”
两人洗漱罢,去街边吃了早点,便一路来到北镇府司。
守门的锦衣卫见是陆绎,毕恭毕敬行了礼。
陆绎再次回来,感慨万千,曾经的风光无限,到三年诏狱之苦,如今再次成为这里的发号施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