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安眼前恍惚了一瞬,意识到自己又乱了心神,忙微颔带着侍从离开。
目送他离开后,沈宁去了水榭书房。
进去后刚好遇上从盥洗室出来的谢砚卿。
他除了冠,墨披散,换了身闲适的淡青衣袍,整个人温润似玉,犹显清贵。
看到她,他清浅一笑,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过去:“何时来的?”
“刚到。”
沈宁将手放进他手心,他牵起她手往旁边的小室走。
在矮几旁蒲团上坐下后,谢砚卿斟了两杯茶水,注意到她穿的单薄,微蹙眉:“夜里凉,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说罢起身拿过架子上的墨袍给她披上,他问:“你一个人来的?”
沈宁捧着茶盏半开玩笑道:“难不成我还能半个人来?”
“……”
他一坐下,她就往他身上靠,将吹到嘴角的丝捋了捋道:“我刚刚在廊庑下遇到你兄长了,他好像有意避我。”
谢砚卿眸色微黯,沉着声音反问:“他难道不该避你?”
脑袋靠在他肩上,她掰着他莹白指节把玩,一时没反应过来:“避我做什么?”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见他不答,她终于有所悟歪着脑袋盯着他侧脸:“不会是你和他说了什么吧?”
他这人爱拈酸吃醋她是知道的。
指不定是他和谢砚安说了什么,对方才有意避她。
谢砚卿放下茶盏扭头对上她视线,声音清冽:“我能和他说什么,不过就是说了你只喜欢我,让他别觊觎你而已。”
沈宁就知道是这样。
想起那日柳絮和她说的,离开京城前和谢砚卿坦白。
他完全当真了,她能坦白吗?
他要是知道她一直都在利用他,欺骗他感情。
他岂不是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也可能会和当初梦里那样,当场黑脸,然后掐着她脖子冷声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想到梦里那个场景,她霎时浑身一抖。
察觉到她反应,谢砚卿拧着眉问:“怎么了,可是还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