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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眼猩红,歇斯底里吐字:“顾三,你到底要如何?”
这凶神若是想杀他,一掌,两成力都绰绰有余了。
可他愣是明晃晃执剑追了他一整路,不紧不慢地用剑尖切破他的锦袍,直至此刻衣不蔽体。
不必多思都知他是在刻意羞辱。
“那婆娘给了你多少银钱,我百倍予你。
你此刻放我走,今日这事我可不予你计较。”
顾绍卿听他这般说,顿了数息,从上衣内袋里摸出了折了几番的纸片,笔直地扔向了跪地那人,触及,撞出细微的啪嗒声响。
跪地之人下意识垂眸,纸片随即映入他的视线。
几息后,他颤颤拿起了那片折纸、摊开。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果然是家里那恶婆娘的。
纸张被字迹填满,不见恶言与哀戚,只说休夫,财产分割明晰列出。
那跪地男子一眼扫过,“荒唐!”
话音,迸出四散,薄薄一张纸在他指间碎成了片。
古往今来,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寻常事儿。
怎么到了他万明善就要面对如此荒唐情境,都是那恶婆娘......
“啪嗒。”
万明善怨怼趋浓时,又一折好的纸片落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明所以,视线一抬,将顾t绍卿牢牢锁住,“这又是什么?”
顾绍卿没接话,以剑尖拨动了折纸的折缝。
须臾之间,纸张摊开了,却是不见丝毫的破损。
他手中的剑似有灵性,可刚劲无坚不摧,亦可柔和如水,无声侵进万物。
万明善终于看清了纸面上的内容,同方才他撕碎的一张一模一样。
火气又一次上头,就在这时,顾绍卿首度开口,那声儿清冷利落,如冷玉直击寒冰,
“按手印,这事到此为止。”
万明善自然不会同意。
这手印一按,等同于将万家的一半财产给分了出去。
“我......”
他还想挣扎,然而顾绍卿已经玩腻了,冷声阻了他的话,“不按也可以。”
伴着这一句,一直抵着地面的剑尖一点点上扬,某一刻,指向了万明善的颈动脉。
这意味着什么,万明善一清二楚,不由惊诧,
“顾三,你眼中还有没有法纪?”
他的语速快极,仿佛是在怕说慢了,就没有机会说完了。
闻言,顾绍卿细微勾唇,勾勒出几分嘲讽的意味,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荒诞的笑话,“若法纪之下,夫不成夫宠妾压妻,那不遵从这法纪又如何?”
“还是你觉得,谁会为了你这条贱命同我争锋相对?”
寻常,顾绍卿怎么样都不可能介入旁人家事,琐碎得仿佛一地鸡毛,他哪儿有这个耐性。
此番第一次,不过是经由那万家主母与她那一对子女碰触到了自己的过去......
话罢,他的右手动了。
藐视一切,狂妄到令人发指,但又诡异的有种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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