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彻彻底底检察过一遍了,暂时还没发现人为损坏的痕迹,那我就让他们再查一遍,仔细一点。”
滕时点点头:“嗯。”
滕禹前天又出差了,祁南槿自告奋勇地负责起滕时的一切,办了出院手续,带着滕时离开医院。
车子早就在门口等着,两人上了车,一开始祁南槿还兴奋地叨叨叨,没几分钟,空气就有些安静了下去。
两人都知道有个这几天一直被回避的沉重话题应该被提起了。
滕时按了按眉心:“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安顿好了吗?”
“都送到崇景光明福利院了,全市最好的福利院。”
祁南槿的声音低了些,略微有些发紧,“警察这几天找了我好几趟,调查地下室里那些护工们的死亡原因,我一直告诉他们是因为他们开枪打坏了电线导致的电流短路,是个意外。”
除了滕时祁南槿和奚斐然,没有人知道,是福利院的孩子们亲手将电流调到了最大,生生电死了浸泡在水中的护工。
即便现在想起来,滕时心里依旧会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些孩子里最小的才六岁,大的也不过十一二,而当他们当中的人站出来转动电流旋钮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害怕或者犹豫,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上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很微小,只有彻骨的冷漠和冰寒。
当把死亡的镰刀放在他们手里的时候,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地挥了下去,平静地获得了属于他们的迟来的正义。
这种平静真的很可怕。
那是经历过太多折磨、常年心极度扭曲却又无能为力,最终形成的一种强行淡漠。
只有不在乎才能不痛苦,他们在苦难中被迫将正常情绪一点点磨平,最终形成了某种不正常的坚不可摧。
刀起刀落,他们淡漠地按下开关杀死护工的时候,亦如同当年护工们淡漠地按下电击椅的开关。
邪灵被杀死,却在在他们灵魂上留下了印记。
“其实那些护工都是罪有应得,”
祁南槿吞咽了一下,“他们虐待儿童,还涉嫌跨国人口贩卖,确实该死,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我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滕时轻声说,“但是动手的不该是那些孩子。”
祁南槿说不出话来。
“阿槿,”
滕时忽的问,“你说如果当时我没有把奚斐然救回来,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些孩子,滕时就总想到奚斐然,心里就会翻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不安和揪心。
上一世的奚斐然会不会也侥幸逃脱了奚家灭门惨案?
如果是的话,他后来怎么样了呢?有没有顺利长大?
是不是也被送到了福利院里,他会不会经历了和这些孩子们一样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受到的创伤根本无法想象,带着这样严重的心创伤,又会成长为怎样的人?
反社会人格?心变态?还是……承受不住直接自杀?
“奚斐然那个小家伙鬼精鬼精的,肯定有自己的判断,他和大多数孩子不一样,”
祁南槿不想让滕时胡思乱想,顺势把这个沉重的话题转移开。
“哎对了,你知道吗,你让我跟奚斐然说,不让他来医院看你,直接去学校报道上学的那天,他还闹来着。”
滕时有些惊讶地回过头。
“急的嗷嗷叫,非要过来找你,”
祁南槿有点吃醋地哼哼,“说真的,我发现奚斐然挺粘你的,之前在地牢里他也是,奋不顾身的。”
滕时重新靠回椅背上眯起眼睛:“他那是怕我凉了,没人养他了。”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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