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打瞌睡的徐沛猛然惊醒:“啊……这……什么?”
江宜偷偷跟他咬耳朵,徐沛道:“是说天地万物,各居其位,因循自然,各有所得!”
先生:“那个听壁角的小子,先生不收拾你,你还想表现表现自己是吗?好吧,那你来说说,什么是万物各居其位、各有所得?”
徐沛一脸惭愧,歉疚地在桌几下头朝江宜拱手抱歉。
他知道江宜家里穷,交不起束脩,从以前蒙学堂起,就常来蹭课,一直蹭到学文馆。
学馆众人从小混到大,与他都很熟了。
江宜挠挠头道:“若是万事万物都顺其自然,那么天下就是一派和谐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若是万物失序,便有灾荒、战乱、流亡、反叛。”
“正是,”
先生徐徐点头,捏一捏山羊胡说,“你们如今还能平静地坐在学馆里打瞌睡,不愁吃不愁穿,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都得感谢李家治世下的太平安康。”
放了学,徐沛几个约着去吃茶,要叫上江宜,却被拒绝了。
徐沛搂着江宜说:“哎,这次是我连累你,我给你赔礼,请你喝茶!
你可千万别推拒!”
nbsp;江宜身量长长以后,面容中他母亲的特质更加凸显出来,唇线柔和、眼角深刻,皮肤更是白皙细腻,在一众青年学生中十分突出,徐沛有时搂搂抱抱,手总是不安分。
“真不必了,”
江宜苦笑说,“我得赶快回家去了,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听课。
徐兄,你再不放过我,下次我可不能来学馆了。”
徐沛悻悻然,只得一松手,江宜便兔子似的溜没影儿了。
第8章第8章法言道人
江宜喜欢与学馆的青年们玩在一起,只是每次提到吃喝,便避之不及,唯恐如儿时一般又被众人当作妖怪。
他年岁长了,心思也跟着长,知道怎么学着做一个别人眼中的正常人。
那厢从城里出来,回了太和岛,崖上楼阁十年如一日,雨打日晒里包含风霜,却屹立不倒。
江宜绕到他种花之处查看,他总算知道当初法言道人给他的不是一般种子——十多年了仍只有短短一截绿茎,不长也不死,倒像是永葆青春了。
江宜以一把从城中熟人处要来的豆萁肥沃在花茎周围,拍净两手,回雷音阁。
随着他逐渐长大,法言道人授课的方式也发生了改变,从前是由江宜发问,师父解答,近来却是法言道人向江宜提了许多问题。
“你终日随我在此修行问道,问的是什么道?可有问出了什么?”
法言道人问。
江宜才发现自己很少思考这些问题,他总是听很多,自己却从不说。
语塞片刻,无奈说:“我不知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