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淮疆的允许,裴宥山当天下午就和徐奉拿着信出府了。
到了驿站,直接租了辆马车,让车夫快些赶路。
徐奉支支吾吾问他:“哥,租马车很贵吧,我……我没钱啊。”
他更想问一向抠门的裴宥山怎么愿意掏钱租车,但聪明地没说出口。
裴宥山沉下脸。
他冷脸惯了,吓吓徐奉信手拈来:“钱重要还是你爹重要?当然是快点回去见你爹。”
他知道,对一直在王府拿着最低的薪水的徐奉来说,租车钱也不算小钱,王府之外多得是没钱租车只能徒步的人。
裴宥山要跟着徐奉一同来,也有早就料到他不会租车的原因——等他走回去,怕是要见不到他爹了。
自己跟着去,再坐车,徐奉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他虽然抠,却也知道钱得用在刀刃上。
徐奉果真感动得泪汪汪的:“哥,这钱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我给你赊账!”
裴宥山也没直接拒绝,摸摸他的头:“那你便记着。”
马车驶了一夜,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到了他们家乡滦州。
到了滦州地界,两人直奔徐奉的家去。
徐奉家住徐家村,徐奉的爹娘都是村里的农户,他跟着人牙子去王府时,爹娘住在村角的小破木屋里,他爹身体不好,家里的农活全由他娘一人干。
又过了几年,家里添了个弟弟,他娘却为了生弟弟,也落下了病。
七年了,徐家村还是那个样子,家里也还是破破烂烂的,又好像比以前更破了些。
徐奉父亲躺在土炕上,脸色蜡黄,似是只吊着一口气在。
看到他爹,徐奉瞬间便哭出来。
徐奉的娘刚把小儿子哄睡,听到外面声音,从里屋走出来,惊喜地望着许久不见的徐奉:“小奉!”
“娘!”
徐奉扑上去抱她。
裴宥山没打扰母子俩,等徐奉情绪平复些,才拿出自己带来的包裹:“婶子,我是与小奉一同在王府做工的,也是滦州人。
这是穆王世子让我带来的药材,说不定对徐叔的病有帮助。”
徐奉娘抹着眼泪接过来,听到穆王世子四个字,情不自禁要跪下感谢。
裴宥山连忙过去扶她:“婶,您别跪我,穆王世子心善,在府里也照顾小奉呢,您放心吧。”
徐奉娘点点头,拿着药材药方去外面起锅熬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