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水汽太重了,我快没力气了!”
他的身体本就是书页做成的,兼具纸张的脆弱,长期处在潮湿之中,令他浑身软绵绵,弱柳扶风似的。
一只钱袋从楼板上抛下来,江宜接住,立马欢天喜地地出门去。
渔民的小船将他载到岸边。
佳节又重阳,沧州城内尽戴菊花,满目灿然金黄,人们饮酒、出游、放飞纸鹞。
江宜混迹在人群中,仿佛也被喜悦感染。
卖炭翁在街角支了张摊子:“灶炭三十文一筐,灰花炭贵一点,五十文。”
江宜看来看去,买了筐灶炭。
那人道:“你家大人呢?叫个小孩儿出来买,搬得回去么?”
江宜支支吾吾,目光又被卖草编的货郎吸引了,货架上草编的蚱蜢蜻蜓栩栩如生,巷路里卖馄饨的、煮甜水的、摊肉饼的不一而足,尽管江宜已不吃食物了,闻到香味也觉得诱人。
几个小孩儿从他身边的一扇木门里出来,先生握着戒尺在门里道:“回去记得把书背了!”
“这里是学堂?”
江宜惊讶地问。
“是呀,”
那人瞧了他两眼,说,“你不是本地人么?看你这年纪,没在学堂念书?”
江宜买了炭返回雷音阁,天色已晚,他在城里玩了很久,本担心会遭到法言道人责怪,然而楼阁中仍静悄悄的,也无人管他。
是夜下了小雨,楼中阴冷寂然,江宜将新买的炭火烧着,顿时一股黑乎乎的浓烟升腾而起,伴随着扑鼻的潮气,几乎没把江宜熏个底朝天。
“咳咳!
咳……”
江宜手忙脚乱,以为被卖炭的骗了钱。
他哪里知道屋里燃的炭火,与灶房里燃的炭火,乃是不一样的。
法言道人难得从静室里出来,站在楼梯上往下看,江宜叫道:“师父!
着火了!”
法言道人波澜不惊:“把楼下收拾了上来。”
时隔一个月,法言道人似乎终于有话要对江宜说。
他忙端着炭盆出去,倒在沙石滩上,没留意把两手弄得污黑,又紧张地搓了搓脸,把脸也弄花了,顶着张花脸登上雷音阁顶。
容膝的一间阁楼,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