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蕾知他们只想捉了自己,而不是杀了自己,心下放宽,一心只在保护文奎身上,常常迎着敌人的刀光挺进,那些人虽多,看她不要命,也深有忌惮,僵持很长时间,彼此没有胜负。
长脸男人很焦躁,连连骂着粗口,道:一个有孕的娘们也抓不住,真是一帮饭桶。
自己从怀里取出铁索,竟向文奎甩去。
幼蕾抱住文奎,向地下一伏,腹部受到撞击,钻心的疼痛。
不由叫出了声。
文奎连忙将她扶起,但刀光迅速跟进,在他们脖子上闪着锋利的光。
幼蕾看情形危急,根本无法顾及自己脖子上的刀,长剑挺过去,直击困住文奎的两人。
与此同时,她脖子上的刀锋切了进去,好在两锦衣卫及时收手,饶是如此,血喷涌不息。
长脸男人又骂,那些手下,便有些无所适从,文奎见此,一个跃起,在大家还没防备时就跳入悬崖。
文奎——幼蕾惊呼一声,连忙去拉,但只能看他像一只被击落的飞鸟一样直挺挺坠落下去。
幼蕾眼中蹦出热辣的眼泪,这么多日他们已经积下深厚的感情,他说:我会保护姐姐的,他说:在姐姐最需要人的时候,我在姐姐身旁……他说他不想死,他还没见到朱大哥,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
幼蕾心中燃起愤怒的火,她胡乱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缓缓转过身。
眼神冰冷。
你束手就擒吧。
长脸男人道。
幼蕾冷笑了一下,疯了一样挺上去。
她想起郎家庄血战。
英凤和郭虎死了,她独活,现在文奎死了,她怎可再活,便疯这一把,权当为文奎报仇。
闪避不及的锦衣卫便挨了刀,有人呼道:大人,这女人疯了一样,我们不伤她便要为她所伤。
结果她算了。
长脸男人似在沉吟。
他的手下却不耐烦了,一人为幼蕾伤后,气恼不休,从侧翼隐过去,对了她肚子便一刀下去。
幼蕾全身一颤,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有人还想补上一刀,长脸男人喝道:走吧。
幼蕾躺在血泊中,全身无力,冷汗直流,突然,她感到肚里一片死寂,是了,他走了,她的孩子,她真的没有能力保护他。
她嘴角泛起一抹虚浮的笑。
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几片叶子轻缓而诗意地落到她的身上。
8
禇士弘接住了几片落叶,又掷去,心头莫名的萧索。
他骑白马在街市行走,因天气向晚,街上人烟稀少,只有几个顽童,团了落叶,互相掷打,遗下笑语一地。
不觉间,忽然听得凄厉的歌声,隐隐绰绰弥散在空中。
禇士弘寻声而去。
踏着青石板路,穿越几条深巷,看到一位十二三岁的姑娘正倚门唱歌。
姑娘看到骑白马的禇士弘,张了嘴惊异地说不出话。
禇士弘笑道:看什么?姑娘低头,脸上飞出一片红霞。
禇士弘问:你唱什么曲子?
秋蕊香。
姑娘答。
哦?禇士弘道,你再唱一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