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许久,她才抬头看向秦夫人,声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出。
“若五叔将此物赠与的是皎皎,母亲可会有今日担忧?到底是我违逆父母,还是母亲您无病呻吟、故意挑我错处?”
秦夫人垂下眸子,双眼只剩冷漠,“我行我素,不服管教!”
“不要拿其他由头,母亲既想罚,便只管罚。”
“好、好!”
她点着头连声叫好,甩开宋莹,“你让开,我今日便要好好立规矩,教她知何谓父母命,不可违!”
温氏见势不妙,连忙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让其将宋萱拉走,免得真打起来,自己则装作不适挡住秦筝去路。
温氏脚步不稳,扶腰紧紧握住秦筝的手,半个身子都拦在秦筝身上,痛呼着,“嫂嫂,你这么大气性,把我腹中孩儿都惊吓住了,好痛。”
秦夫人一惊,连忙扶稳温氏坐下,众人一惊都纷纷围了过来,再抬眼身边已无宋萱身影。
她看了眼被人推着逃开的宋萱,强压着无法平息的怒气,再看向温氏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温氏扶腰喘气感激地看着秦夫人,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看着笑得温婉的温氏,秦夫人心中不悦消下了些许,无奈作罢。
而另一边的宋萱已经被宋辰带着出了寿安堂老远,
宋辰一边回头一边跑,看了身后无人追出来方停下来。
他扶着一边的树弯腰喘着粗气,话都说不顺畅,半天才道,“离离啊你、你五叔,这几年都没这么要命地跑过了。”
宋辰也顾不得形象,袖袍胡乱擦净眼皮上的汗水。
“对不住五叔,因我之故,害得五叔也一起受累。”
宋辰扬扬手,“不在你,是我考虑不周,应该私下让你叔母送你的。”
他顿了顿,又看了眼前低头沉默的宋萱,有些心疼。
“你阿母也并非故意贬低你,她出身规矩礼法森严的世家贵族,不仅没有接触过刀剑,一言一行皆受家族礼法束缚,不比宋府平静祥和,更不比砚州城自由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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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子辈里,也就只有你二哥会些拳脚。
为人母的,都不喜自己孩子碰锋利危险之物,一时情急才说如此重话,你莫要记恨她。”
看宋萱僵着煞白的小脸久久没有反应,以为她吓傻了的宋辰疑惑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吓傻了吗?这孩子”
方才见宋萱看向自己了,他放下心来笑了笑。
“可没几人能承受你母亲怒火,当初她初入宋府时,便是说一不二、正言厉色,这么多年的脾气对谁也没改过。”
担心宋萱害怕,他继而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怕,她这怒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之后忙起来便忘了这回事。”
宋萱知道五叔是在安慰自己,只不过她和母亲之间的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多谢五叔送我,也请五叔代我向叔母道谢。”
宋辰不知她是否听进去,领走了仍然在劝她
“她是你亲生母亲,虽不在她身侧养大,但你们血浓于水这一条,是何人都比不得的。
为人父母者,莫不为子女计之深远。
离离,日子久了,她必然对你好。”
宋辰叹了口气,拍了拍宋萱左肩,“回去吧,这几日躲着她点,别再惹她生气。”
告别宋辰,宋萱在原地站了许久,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宋五叔和温氏说过的话。
她失神想到,温氏问她的名字可是出自‘萱草离离随风舞,桃花灼灼向阳开’,五叔说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