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是生病了,只能让人去请医生来。
医生给把了脉,说是伤风,开了两副药。
慧娴给他煎服了,到下午,他才清醒了过来,用了点粥和小菜。
没想到这病却耗上了。
接下来两个月,李益卧病在床,哪里也去不得。
本说要出京,自然也作罢了,留在京中休养。
慧娴日日在房中照料,只是两人之间没什么话说。
李益不肯说什么,慧娴也不愿问。
他身体一向很好,几乎不生病,没想到卧床就是连月,心里想想,便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以前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老病老病,而今到了一定年纪,才晓得这二字的可怕。
想起而今事业家庭婚姻,便颇有种此生一事无成之感。
这日下午,天气正好,日光透过树荫洒落在地上,一场秋雨刚过,凉风习习。
慧娴坐在树下,教阿龙写字,忽然下人来报说:“外面有个小公子,说是来探望郎君的。”
最近家里常常有人来探病,慧娴倒也没奇怪,只问:“是谁啊?”
下人说:“姓冯。”
慧娴有些奇怪,姓冯的,朝中只有那一家。
李家和冯家关系一般,不过李益和国舅冯朗同在朝堂,似乎往来的比较多。
不过李益刚病时,那边就已经来探望过了。
冯家的兄弟子侄个个都出名的很,仆人都认识,倒不知道哪里来的个从没见过的小公子。
慧娴估计是他外面的朋友,也不肯怠慢,遂说:“你去跟郎君说一声吧。”
李益正躺在榻上看书,下人跑过来说:“外面有个姓冯的公子来看您。”
李益道:“哪个冯公子?”
下人说:“没说名字,小人没见过。”
来人穿过院子的时候,慧娴抬头瞥了一眼,来者是个十五六岁,模样清俊的少年,身穿锦蓝袍子,看着非常面嫩非常小,相貌挺文弱的。
慧娴站起来迎客,问道:“公子从哪里来?不知令尊是何人?”
那人很好奇地看她,又扬起头看这院落四下,仿佛十分新奇似的。
只是闭着口不说话,院子里睡觉的小黄犬见来了生人,便冲上来汪汪直吠,围着来人打转。
这人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忙从手边的桂花树上折了一根树条子,冲那狗作势挥吓。
“去!
去!”
慧娴见他模样,神态动作,都有些女儿气,只当他年纪小,说:“这小狗不咬人的。”
慧娴让下人带他去卧房。
然而这位还是很害怕,手持着桂树枝,一直驱赶跟在脚后的那小狗。
慧娴目视着她进了卧房,过了一会,那扇房门关上了。
她手持着树枝,站在门口,目光对上那一瞬,两个人都愣了。
她有些局促的不敢上前,因为不知道自己来的对不对,他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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