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貌性地敲了两下门。
四下很静,除了房内的声音,他听不见其他任何动静。
门没有开。
但里面的声音没有休止,并且变得越来越沉闷。
顾晖又敲了两下,依旧没有动静。
他选择直接打开门进去。
老房子的门锁似乎是坏了。
门很久,锁也很久,伴随着有些刺耳的嘎吱声,推开得不不费力气。
房里没有开灯。
但月光穿过薄薄纱窗铺泄在硬板床上。
床上没有人。
顾晖想起刚才落地的声音,低头向床边。
白日里朝气蓬勃光芒四射的少女此刻正虚弱地蜷缩在地板上。
痛苦的呻吟就是从她喉咙里发出。
隐隐月色下,她灰蓝色卷发凌乱散落在身后,不见她半点神色,但能从姿态与声音里听出她的痛苦有十分。
顾晖连忙走上去蹲下,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病弱中的少女却忽然抬起头。
“你”
她黑眸中润着水光,唇瓣被咬得很紧,眉头紧皱,嗓音不如平常张扬,压抑中带有虚弱,眸光里显而易见的有些疑惑,“你怎么进来了。”
这个对视不在顾晖的意料之中。
他想要去搀扶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往前往后犹豫着,最终还是回到他半蹲着的膝盖上。
“我听见声音了。”
顾晖解释说。
傅措疼得难受,没有追究那样多,咬着唇说自己拿不到的东西。
“哦,我包里有药,你”
她话说得断断续续,而且还没有说完。
但顾晖听懂了。
“我扶你上去。”
“起不来。”
顾晖垂着眼她。
她仍旧没有抬头,情况只能从她细弱的声音中窥探。
傅措的声音中没什么劲,像疼得快要晕了。
顾晖默了默,终究是伸出刚才收回的手,却没有再扶,反而是直接抱起。
她可真瘦。
在别墅时,顾晖见到过她精致而明显的锁骨、纤细雪白的脚腕,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纤瘦苗条的女孩。
此刻将她抱起,却更能深刻感受到这个事实。
那样张扬骄傲的女孩,抱在手里却显得娇小玲珑,易碎得让顾晖握住她的手臂时都不敢太用力。
顾晖轻柔地将少女放到硬板床上,然后才去找她今天背着的粉色小羊皮单肩包。
里面如傅措所说,的确有一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