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分明。
“不应该的。”
他说。
“的确不应该。”
在话音里,顾晖的眸光落在自己发灰的帆布球鞋上。
话音一落,知道对方是在逗自己玩,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整个心却又似乎被藤蔓紧紧缠住,是歇斯底里的不甘,像六月暴雨前的天,绵长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
他其实是想开口问一句为什么不应该的。
但在闷热的天与灰白的鞋面里,他最终缄默。
卧室冰冷的空气瞬间也凝结。
太过寂静的氛围让顾晖感觉有些难捱。
还好傅措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声音淡淡的,没有再说之前的事。
顾晖既是松气,又对那样的答案如鲠在喉,他慢慢抬起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发卡递到她眼前,“你掉在餐厅了。”
“就这个啊”
傅措向他的眉眼带了几分诙谐的笑,像是故意逗人玩,又像是特别正经地疑问,“你我缺这个吗”
“不缺”
“都知道还送过来。”
傅措着面前少年凝滞的神情,觉得比安谦哲那张脸可多了,她唇角的弧度又深了深,笑意浮在酒窝里,意味深长地说,“那你就是想见我呀。”
“不是”
顾晖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开口,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太紧张了,但这时候,他总有一种隐秘心思被揭露的燥热感,比之刚才更加浓烈,他可以避开那样的感觉,“不管你缺不缺,捡到了就应该还给你。”
傅措将他的过度紧张收在眼底,当做没有见,唔了声又问,“我掉哪儿了。”
“桌子下面。”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的。”
傅措轻笑,“也有可能是安妙的,或者是他们里头有个谁买来逗小姑娘开心的呢。
你送错了怎么办”
“我见了。”
“你见了啊”
顾晖点头。
以为傅措该无话可说,却听她忽然又轻笑起来,声音清脆是明显的愉悦。
“那么多人,发卡又挺小,而且还是在我头上,还挺隐秘,应该要很仔细才能见吧。”
她停了一停,再次缓慢地出声,嗓音很柔,语调很慢,像拿了一根轻软的羽毛在顾晖心尖来回打转,“那么仔细地我,你是讨厌我呢,还是喜欢我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靠的这样近了,气息擦过耳垂的时候,秘而不宣的热与痒。
比起气息的燥热,还有是隐秘心思被揭穿的羞耻。
顾晖在那股热意里,说不出半个字。
傅措似乎听见了他紧张的心跳声。
黑眸里覆上一层笑,抬起眼见到他染了一层薄红的耳垂。
她唇角勾了勾,呀了一声,打断顾晖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