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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挥刀,砍掉最后一个活尸腐烂得只剩一半的头颅,伸袖擦了擦喷在脸上的腥臭血液,胃里一阵阵不舒服。
就算已经杀掉那么多活尸,对于这种气味我永远都适应不了。
抬头,却见禺强遥遥看着我,神色有点飘忽,大概在想着久远之前的事情。
我估计是我一身人血的样子,跟他记忆力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差得有点远。
碧风扔掉手里的兵器,嫌弃万分,“什么时候才能用射日术痛痛快快打一场,这么砍来砍去的都快成野蛮人了…”
“等见了蚩尤,你想怎么用怎么用。”
现在已经到了羽民的边境,马上就能看到轩辕国的西关了。
我们找到一处较僻静的树林,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就混入西关。
碧风和无悲离开了,想在附近打点野味回来。
调理神元的药只剩三颗了,我一并吞了下去,胸口有些隐痛,我略作调理,才顺过气来。
取出背在背上的承影,拉下罩在最外层的布料。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昼夜交替,剑身显出形来,蓝色的龙好似在顺着剑锋盘旋转动。
一个人走到我面前,半跪下来,“可以让我看看他么?”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我把剑递给禺强。
北斗死的时候,他并不记得他,并不知道那是他的另一半自己。
不知道他现在回想起北斗,是什么感觉。
禺强捧着那柄剑,仔细地一寸寸抚摸着,眼中有一丝丝一缕缕泄露出的悲色。
他什么也没说,可那有些颤抖的手指,泄露出他心中所有翻腾的思绪。
他和北斗,一直共用一个身体,相伴了上万年。
上万年中他们身边的人不断出生死去进入轮回,只有他们两个是一直相伴的。
如果他们失去了彼此,那样的孤独寂寞一定不堪忍受。
北斗最怕的就是禺强将他抛弃,可最后禺强还是离开他了。
北斗说禺强是因为我才离开他的。
有时候我会想,北斗以身铸剑,会不会是因为害怕从此以后无止无休的孤独?
看着那把剑,忽然觉得好像世上唯一可以持续到永远的,就是孤独。
“你说,我的任务,在杀掉蚩尤后,是不是就算圆满了?”
我靠着身后的树干,漫不经心地问。
禺强抬起头来。
“现在鲛人没有海神了。
需不需要我娶个皇后,再生个海神出来?”
说完我自个儿都笑了,这种话题,我干嘛跟他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