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莫名其妙,茫然道:“若非你提起,我有年头没想起这个人了,说不定他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易听雪品味着?她的语气,确定她不是强装欢笑后,叹道:“当初你从江都回来?,刘大夫特地叮嘱我,千万不要提林渊,不要提江都!
他还把你送林渊的手笼藏起来?,又问我要不要把庭中那棵树拔掉,说怕你睹物思?人。
最后我们打算先看看你的反应,若你每次瞧见那树就哭,我们就连夜伐木。”
郁卿怔在原地,平白的,鼻尖一酸,
年少时?,她为此事?流了太多?泪。
没想到时?隔经?年再红眼眶,已不是为了林渊。
“我还和他看过桃花呢,难道要拔了芦草村所有桃花不成?”
易听雪挑眉:“说不定我们真?能干出?来?。”
郁卿破涕为笑:“犯了疯病吧!”
虽说如此,心里却甜滋滋的。
她只是一介普通人,无权无势。
刘大夫和易听雪能为她做这些,全出?自真?心爱护。
上辈子她的父母也曾这样爱她,兴许如此,她才能迅速走出?悲伤。
年少时?的情愫,早就模糊。
连那晚火烧小院时?的心境,都不太清晰了。
只记得当时?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做什么都是战战兢兢,思?前?顾后,犹豫不决,像找不到主心骨,喜欢上林渊也是时?运境遇造就,可惜那时?她不懂。
真?是个可怜的小女孩。
郁卿笑了笑,扭头去做针线活了。
-
三日后,她们终于进了京都。
京都繁华,处处喧嚣。
坊市里人肩并肩,前?脚挨后脚,走到哪里都挤得要命。
太平长街上倒是宽阔,但骏马奔腾,高车华辇,都是官贵人家,百姓只能靠边走。
正逢举子们进京赶考,投店钱足足翻了六倍,许多?贫苦学子只能在院中打地铺。
两人打下午起,走了好几家酒楼,都说没空房了,让她们往北走。
直到天黑,才寻到一户租赁自家宅院的,愿意腾出?一间?房给她们。
屋主笑呵呵接过她们的银子,道:“你们不懂,这段时?间?进京要赶大清早,否则到宵禁也寻不到住处,只能蹲一夜大牢。”
易听雪在落难前?,也是个官家小姐。
易家非世家大族,但也有一处城北宅邸,哪懂得京都庶民的难处。
夜里二人秉烛数了数口袋里的余钱,皆发出?一声长叹。
郁卿摇头:“若非刘大夫也给了我们一些银两,怕今晚真?要蹲大牢了。”
易听雪皱眉不语,他们得在京都待至少半月,还要留回程的盘缠以防万一,眼下怎么算都不够。
这住店钱也太贵了!
郁卿吹灭烛火劝她:“别担心了,想到天明,钱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我明早去寻个裁缝铺子问问。”
第二日,郁卿去东市帛肆裁缝铺挨个问过去,被拒绝了也不嫌羞,只笑了笑说今后若有需要,可以来?找她永进坊找刘卿娘子。
问到第四家,掌柜让她先试做一件,瞧了眼她起剪子的手势,凉凉道:“你不像陇西来?的,倒像随州来?的。”
郁卿一惊,尴尬陪笑道:“掌柜好眼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