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在你家住,段从。”
言惊蛰的语气轻了许多,态度却更坚定了,只是不敢看段从的眼睛,“你已经有新……朋友了。”
这是言惊蛰平时想都不能多想的事,他实在说不出“男朋友”
这个词儿,哪怕简化成“朋友”
,他依然嗓子发紧。
言惊蛰突然特别后悔,自己真是晕了头,真有脸面为了言树苗,来找段从的帮助。
旷达的车库里一时间静谧无声,段从与言惊蛰保持着同时抬手的姿势,言树苗趴在车里透过后窗往外看,好奇的目光被车后盖挡了个严实。
段从盯着言惊蛰看两秒,不太自然地收回视线,“砰”
一声扣上后盖。
“早分了。”
他平静得煞有其事。
言惊蛰短短几分钟内,得到了一连串跌宕起伏的消息,半天反应不过来。
“……啊?”
他感到自己的脑子和心脏一起突突乱跳,无法自控地直盯着段从,“什么时候?”
段从假装没听见,将言树苗从车里放出来,回头冷冰冰地催促:“快点。”
接踵而来的错愕,直到进入段从现在的家,才被暂时分散。
上次那个两室的旧房子,对于言惊蛰父子来说已经很好了,眼前这间200平的大平层,反倒让两人感到了局促。
“爸爸,这里好漂亮。”
言树苗害怕踩脏地毯,贴着言惊蛰站在玄关外,小声嘀咕着往里看。
言惊蛰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舟车劳顿的狼狈身影,感到的只有他和段从之间,庞大到无法消弭的差距。
“我们还是租那边的房子吧,”
他征询地问段从,语调为难,“这里太贵了。”
段从懒得接话,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厚实的一次性拖鞋,揽过言树苗拍拍他的脑袋:“去挑个喜欢的房间。”
“真的吗?”
言树苗眼睛亮亮的,坐在地上把鞋子和袜子都给脱了,才探头探脑地往里走。
言惊蛰没办法,只好跟着进来。
不知道是为了让他们先适应,还是同处一室让段从也很不自在,他没有留在家里,接了杯水喝两口,就重新换鞋出门。
“我回公司。”
他告诉言惊蛰,“冰箱有菜,你自己弄着吃。”
言惊蛰不敢耽误他正事儿,把满肚子想法暂时咽下去,等之后再商量。
“好。”
他点点头,往玄关送了几步,“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段从脚步一顿,突然回过头,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言惊蛰不解地“嗯?”
一声,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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