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步槊、马槊疑疑惑惑的要放下不放下的时节,这日元老爷子给南离送了一匹马来,张翦牵着,引南离上马遛马,为南离讲解骑马要领,又要演示一番他最得意的马上战技。
张翦骑那匹西营带下来的驽马,与南离马打盘旋,回寰演示,南离这里细细观瞧、认真记忆,随手提起长杆,不觉间就在马上挽了一个子龙八法的简单起势:穿针。
子龙八法有:穿针、引线、长松、风起、过水、跳涧、空营、败势加回马,最后一招败势不全,据说丢了半招回马枪,若是全的又称护幼主,或称单骑救主势,为的后辈感念记忆当年长坂雄风。
这八法练时都要站马步桩,进退也是直进直退一条线,简单又没什么变化,却练的别扭用得也别扭,往往比校时一个出枪就被张翦捅翻。
可是这时挽起穿针势一提长杆,座下马向前一走,南离就心中一动:怎么这么顺手。
往日马步起势而别扭的招式这时竟如此顺滑,南离这时才陡然生出一个念头:莫非八法没错,是后来人练错了?
南离精神一振,抖起丈八的大长杆子喝一声:“来,咱俩再练练。”
“您这还没学会走呢就要跑?”
张翦哈哈大笑一声,满心的不以为然却拗不过南离,吩咐两名兄弟就近看着,南离一旦落马赶紧救护,可千万不要因为马惊了而受伤。
();() 不想二马轻轻一过,南离一下就把破棉胎包头的杆子头捅在张翦当胸,令之险些落马,亏得他骑术好才稳住身架。
这一下张翦可不干了:“哥你这是误打误撞,再来!”
再来就把马催起来,马快了南离使出个跳涧势,一枪杆就把张翦抽了个人仰马翻。
可到底张翦马步功夫纯熟,加了小心后还未精熟的南离自然不是对手,然而再来哥俩就都不敢练了,南离刚学会骑马,怕落马伤人,不过这几下张翦也看出门道了:
“哥,你这日日练的怕不是马枪法啊!”
就这么来回没得几趟,到这节骨眼上,其实赵南离也摸出门道了。
基本上可以断定,所谓的秘传子龙枪顺平八法,根本不是大路货的步兵长枪战技,而是专门马上冲锋突刺的马上绝技。
就这么八个势子,势势出手无回,马越快,威力越大,一下就要挑翻一个人的,绝不拖泥带水,舞花恋战。
难怪在步下要只扎一个马步将一个个看似简单的势子来回练习。
南离这边早晚练枪,白日张罗军营束伍整备,忙得无一丝闲暇,元辰、席知礼二位乡绅也跟着帮忙张罗,朱媅媺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却不依不饶,又来搅合。
本以为为南离赏赐女子随身这事被拒绝后,媅媺只是说说就算了,不想只过了一日她又鬼其溜道地来用于操练的寨子晒场寻南离,这一回竟是商量为张翦、韩羽赐婚!
不过这个事南离可不好拒绝:安定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一个乱世中的家。
于是南离认认真真地与媅媺商量:
“此事可议,可待韩羽归来,再行商议。
然则先要征得人家姑娘的同意,否则岂不坑了人家,虽然乱世艰危,即便草草成章,也须得令人家姑娘有选择余地。”
朱媅媺掐着自己的细腰抻长了脖颈如同看一个怪物般盯着南离半晌方嗤道:
“选择?”
“同意?”
“乖乖哟!”
“好新鲜!”
又手舞足蹈地教训南离:
“我的家人,我说给谁就给谁,还做主!
?我就是主!
把我嫁人,我那黑心肝老爹会让我自己做主,还同意,还余地?”
发泄一番最后眯起眼睛盯着赵南离因迷惘而有些瑟缩的眸子质问:
“我说小赵,你不会是看好了嬛儿又不好意思噻,想给自己留下嗦?”
几句话就把赵南离噎个气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