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使之人须得妥帖,先生以为何人可往?”
“勋公,若要下书,乃先礼后兵之策,不便随意差遣部将,学生正有一人举荐,可否?”
“嘿呀,你就说罢,养瑚先生与我怎还客气起来,你们这些读书人啊……但说无妨。”
“世家子弟费密,家学甚笃,多曾往来蜀藩府中。
正可为使,顺带探视、致意蜀藩。”
“哦?适才毛阳寨陪我们过目检视库藏的那个少年人。”
“正是。”
“好,就是他了。”
一行人正行经一处茶肆,一群乡民、皂吏、兵丁、行脚等各色人等,正围着轩敞处听书,精彩处不时叫起好来。
那说书人嗓音清亮、吐字清晰,字字句句传入外面的杨展一行人耳中,令他本已纾解的心绪又不爽利起来:
“这位赵爷,正是子龙再世,正神上身。
你说怎个是再世?”
“不是赵子龙转世,赵四爷的真神怎能上身?是不是噻?”
“怎么不是张三爷上身?是不是噻?”
“怎么不是关二爷上身?是不是……”
听众起哄:“是了是了,你赶紧嗦!
再水打烂脑阔!”
“那赵子龙身披亮银盔甲,背后八杆护背旗,手提长枪,有这么老长!
胯下一匹白马,真格就是长坂坡救阿斗的啷个样子!”
“当先一枪,那大蚂蟥就被捅个对穿!”
“那杆丈八长枪一抡,横扫一片,再往前一扎,一扎一串,就与那田地里叉蛤蟆一般的!”
武艺过人的杨展耳目远胜常人,这番高谈阔论清晰地传入他耳中,说书人的各种自行演义先是令他不以为然地一声冷笑而置之,可被那一番绘声绘色的说书弄得总是在脑海里萦绕着一名英武的青年武将跃马长枪的形象,最终还是忍不住摇摇头,嗤之以鼻:
“呵……他是赵子龙,我还是杨家将呢!
连特么地银盔银甲护背旗都出来了!
不过又是先生所言之乱世妖孽。”
吴养瑚也是捻须微笑点头:
“勋公所言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