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仰起头苦哈哈地说道:
“我怎敢质疑姐姐。
只是叹息我们女人的命苦罢了。
就算得了幸儿,到主子爷身边服侍。
可挨到了二十五,也还是要出府配人的。
不是小厮就是马夫,到头来还是不得脸。
下贱一辈子。”
这说的倒是实话,就算“明”
字辈的那三个大丫鬟,主子爷看在从小侍候的份上,也是给了点银子嫁妆,让其成婚后做些小买卖。
可日子就算过得再富足,也是跟府里的生活不能比的。
见明玉愣了神,青儿就知道自己的话,人家走了心了。
她把明玉的脚擦干,又将湿手在后衣襟上抹了几下。
弯腰抬起盆子,“水凉了,我这就下去再换个热的来。”
明玉目光呆滞地看向青儿,机械般的挥了挥手。
“不用了,你下去吧!”
随后她独自坐了半晌,找了瓶药油,涂在红肿处,清凉感袭来,倒让明玉一激灵,瞬间清醒。
是了!
自己过了年关,眼瞧着就奔二十五了,怎么着也算干到头了。
就算没出这档子事儿,也是该为自己打算了!
不能白叫一个小寡妇欺了去。
她走到妆台前,透过昏暗的铜镜,用手轻抚上自己姣好的面容。
暗自兴叹:四个大丫鬟,独自个儿被主子爷留到了最后,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只要往前迈上那么一小步,便可从此坐拥荣华富贵。
且自己还熟知主子爷的一切习惯,那宠爱不是要多少就来多少。
正想着笑,脑海中突然闯入祝心妍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她脸色一变,漆黑的眸中,闪出一道寒光。
今夜是顺安当值,他刚从茅房解手出来。
转个弯,便瞧见两个人在阴影处嘀嘀咕咕。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虽听得不太真切,也隐约能听到“明玉”
、“成了”
的字眼。
他猴精儿,结合白天园子里的事儿,便推算出有人要给明玉下绊儿。
明玉这个人对姨娘的态度都狂妄至极,那对下人就更不用多说。
稍有不如意,打骂便成了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