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街四通八达,一直走便能寻到皇宫,街旁的铺子也都要价颇高。
马车停在集贤客栈外,小厮先敬罗衣,殷勤地牵马撩帘,容落云一股子病弱矫情劲儿,踩凳下车,沾地后还颤了颤。
陆准瞧不下去“哥,过了。”
容落云端着手“怎的过了”
陆准小声说“比月子里的婆娘还虚弱。”
“”
容落云无言可对,挺直些,等着小厮拎好行李。
忽地,不知打哪儿冲来一人,侍卫装扮,吼道“把马车拉走快点”
小厮赶忙拉车,来往的行人也纷纷让一条路,容落云望去,远处一队人马前来,亲随数十,马车四角挂着铜鎏金的宫灯,在这繁华街市更显煊赫。
陆准问“何人如此阵仗”
周围的百姓说“大雍的三皇子,当今的睿王”
方向,应是离宫回府,马首与客栈外的石狮子擦肩,愈来愈近了。
容落云立于人潮,目不转睛地盯着车舆,小窗虚掩,仅留一道缝隙。
咚的一声,一颗珍珠飞入车舆,滚落在地毯上,被一只戴着玉戒指的大手拾起。
倏地,又来一颗,再一颗,共飞进来三颗珍珠。
一一拾起,那只手紧握住,另一只欲抬手推窗,却顿在半空,最终轻轻放下。
马车渐渐驶远,人潮如初,又恢复之前的热闹。
“客官里面请”
小厮已拎好行李,扯着嗓子唤道,陆准抬腿,一打眼愣住。
“表哥”
他疑道,“封腰处的珍珠白玉链怎散开了”
容落云攥着玉佩“无妨,进去罢。”
一路颠簸跋涉,两人终于抵达长安,暂且落脚。
十七载过去,城中熙攘未变,老的死去,小的长大,估计没人记得当年发生过什么。
待天黑入夜,华灯片片亮过夜空星,酒肆,烟花巷,摊贩未收的街市,比白日里还要勾人。
直到丑时将尽,这座偌大的城才寸寸暗去。
小漳路,睿王府,最大的一处花园里,此时竟无一人值守。
玉戒指叫夜风吹凉,手心的三颗珍珠却捂得暖热,口中无声,心中数着光景。
一张机,幽魂难觅怨声悲,两张机,楼台皆空燕来去,三张机,秋风侧立恨迟迟,四张机,残钟催晓盼君归
直到九张机,园中落下一影。
青衫微摆,一张面容映着隐涩的月光。
围廊开口处有三层小阶,阶上之人微动,一步步从昏暗中走出。
过廊檐,又下台阶,踏入这一地清辉。
容落云垂手而立,没有什么表情。
那人定住,足足默了半晌,才沉声说道“小蘅,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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