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膝行了几步,过去和兮风并排跪在一起,侧过头低声问:“只有殿下和时雨在里边儿,你说到底是谁伺候谁?”
兮风瞪了他一眼,“别乱猜。”
“你就不好奇?”
兮风目视前方,抿着唇想,好奇也不能开门进去看。
门内谢停舟拧了帕子,轻轻替她清理伤口周围。
清理完伤口重新上了药,原想用纱布给她敷上,犹豫之下还是作罢,仍旧给她保留了原样。
谢停舟扶起她靠在自己肩上,又喂了几口水,大夫也来了。
大冬天的,大夫一路小跑过来,竟跑出了一身的汗。
“她背上有鞭伤,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谢停舟道。
大夫把完脉又看了看脸色,说:“殿下,应当是受了伤没好生处理,前日下雪又受了寒,两相一撞就严重了,我给开几副药,烧退了就好了。”
谢停舟颔首,垂眸望着时雨。
脸就巴掌大,胳膊细得好似一捏就断。
这样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力量撑着她在战场拼杀,又一路走到了现在?
谢停舟没办法否认,一股陌生的感觉在心中涌动。
床上的沈妤动了动,她好难受。
恍惚中,他又看到了沈仲安的脸。
燕凉关尸骸成山,战火连天,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差在他的背上,他仍旧在拿着长枪厮杀。
一个西厥人从他背后悄悄接近。
“小心背后!”
沈妤失声喊道。
沈仲安回过头,冲她大声叫着:“跑啊!
快跑!
阿妤快跑!”
“呜……”
沈妤唇边逸出一声呜咽。
谢停舟低头查看,只见她咬紧牙关,紧皱着眉,一滴眼泪偷偷从眼角滑了出来。
谢停舟手指抹过她的眼角,长长地吐了口气。
长留在门口跪得膝盖都麻了,揉着腿小声嘀咕,“早知道殿下要待这么久,我就不陪你跪了,我本就没错。”
话音刚落,门开了,长留连忙跪得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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