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马车里即便放了冰盆也依然闷热难当,泰芬珠摇着把扇子,靠在软枕上无精打采,胤禛坐在对面,愁眉苦脸,频频叹气。
终于到了宫门口,泰芬珠稳稳地下了马车,慢悠悠地和胤禛往毓庆宫走。
胤禛再一次叮嘱丹桂和紫苏:“你们千万扶好福晋,片刻不能离身。”
二人再一次郑重应下。
泰芬珠笑道:“爷放心,这都不早了,用个膳很快就能回府,不妨事的。”
胤禛嘱咐道:“反正你护好自己,不要和人挨着,最好就呆在太子妃身边。”
泰芬珠点头:“我知道啦,都听您的。”
胤禛勉强安下心来,他最近在协助太子监国中遭受重大打击,稍有些疑神疑鬼。
进了毓庆宫,胤禛看着泰芬珠往正院去,稳了稳心神,前去拜见太子。
汗阿玛带走了大哥、三哥、五弟、七弟、九弟、十弟、十三弟以及一些近枝宗室,可以说今儿的周岁礼,胤禛只能跟太子还有老八面面相觑,十二弟和十四弟都只是晌午过来待片刻就会接着回上书房。
等到胤禛进到厅堂,简单寒暄两句,各自无话。
胤礽低垂着头,汗阿玛待他依然亲热,书信发得也频繁,用词也温和亲切,可是汗阿玛三次亲征噶尔丹,都是他独自监国,如何现在就要让老四老八看着他了?索额图恭谨事上,他这个儿子对汗阿玛也是崇拜尊敬,如何就让汗阿玛不信任了呢?
胤禩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眼四贝勒,端着茶盏静默无声,经过这些日子的争执,今年才十七岁的胤禩委实有些笑不出来了,他还做不到时刻端着一副笑脸,尤其是在大家心知肚明彼此不和的情况下。
比起前院的尴尬,正院儿的气氛要好很多,石氏端庄持重,不偏不倚地照顾每个妯娌,泰芬珠旁边坐着哈达那拉氏,两人低声说着悄悄话。
哈达那拉氏满眼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和四嫂一样怀个孩子?”
泰芬珠笑道:“等七弟回来,你加把劲儿。”
哈达那拉氏抱怨道:“我说跟着七爷去塞外,他非说大家都没带女眷,不领我,可是一些宗室女眷都跟着,我可遗憾了。”
泰芬珠抿唇笑:“等下次七弟再随驾,你好好与他说。”
哈达那拉氏叹口气:“也只能等下回了。”
董鄂氏恭维了太子妃几句后,就惬意地靠在了椅子里,她早看出来太子妃与太子离心,只是没办法,胤祉要求她夫妻同心,她只能常来毓庆宫找太子妃,虽然她认为太子妃根本不想招待她。
不过嘛,她也不亏就是了,胤祉想带着田格格随驾的,被她连威胁带劝告给拦下了,董鄂氏喝了口茶,心情很愉快,胤祉非要和她在后院儿掰手腕,她没办法,只能应战了,她儿子的地位只能由她来守护,胤祉这个当阿玛的完全靠不住。
郭络罗氏和他塔喇氏搭了几句话,得到些不咸不淡的回答后,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悠然自得的品茶,胤禩极其爱重她,她的日子过得舒心,与这几个妾侍庶子女都有的妯娌本也合不来。
等到了时辰,三格格被抱出来抓周,左手抓了支笔,右手抓了个针线盒子,在场的亲近一人夸了一句,就是圆满结束。
略在宴席上坐了片刻,见着董鄂氏起身离开,泰芬珠跟哈达那拉氏低声道:“我身子不便,这就准备走了啊!”
哈达那拉氏点头:“四嫂慢些,我再待片刻。”
泰芬珠与石氏说过后就往外走,看见十二格格在前头,笑着上前:“妹妹怎么躲这儿了?”
十二格格眨巴着眼,撅着嘴:“四嫂最近都不进宫了,刚刚我也没和您说上几句话,这不是眼巴巴地想亲近亲近您吗?”
泰芬珠拉住十二格格的手,低笑道:“额娘有没有嘱咐我和爷的话啊?”
十二格格惊奇道:“四嫂,您竟然真的能猜着,额娘说您肯定明白,是我四哥不明白,我原先还不信呢!”
泰芬珠无奈道:“乖,你快说,我着急回家吃些合口的饭。”
桌上的菜太油腻了,她最近只吃得了清淡的。
十二格格连忙低声道:“额娘的意思是,这大阿哥与太子总得站一边儿吧,四哥秉公办事倒是值得敬佩,但总要顾惜自己啊!”
泰芬珠点点头:“我会告诉爷的,你和额娘放心,你四哥肯定会顾全咱们。”
十二格格信服道:“我明白了,我会告诉额娘的,那四嫂你快回家吧,别累着您和我侄子。”
泰芬珠叮嘱道:“稍待一会儿就和妹妹们走吧,记得和太子妃娘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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