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顺势继续道:“且不论检察官信不信关远只是帮你做了个不在场证明就分了那么多钱的事,单凭他收了赃款,用了赃款,还做了你杀了五个人的共犯的事,他的刑就轻不了。”
“关远到底什么时候能再嗅到监狱之外的新鲜空气都是问题。”
蒋择在停顿了片刻之后说。
这话听上去像是危言耸听,但是却字字属实。
蒋择耸肩,补充说:“不过到时候你肯定都已经死透了。”
“所以无论关远是会选择在自己再度穷得叮当响的时候,给自己担上莫须有的负累地履行对你的承诺;还是随波逐流地跟着你们那个村子里的人骂你爸妈是变态杀人犯的家长,甚至把一切责任都推卸给你,把事情的真相歪曲成你逼着他成为了你的同伙,你都看不到了。”
蒋择直视着关俊的眼神道,“假使是后者的话,那么很不幸,你可能至死都误以为会有人代替你照顾你父母了。
殊不知你的父母只会在世人流传的故事版本中懊悔、哀恸、忏悔和抬不起头,甚至觉得是自己害了你,也害了那些家庭。”
在那之后蒋择还有意地戳着关俊的痛处地说了很多。
例如“关远既然能疯狂到为了让自己摆脱困境地教唆你杀人,那么势必也不会为了你的家长而让自己重新陷入金钱的困境。”
“毕竟上了年纪的老人是很容易生病的,你的家长会生病,他自己的家长也会生病,就算关远到时候记得答应你的事,也难免会被逼着做选择。”
蒋择补刀说。
以至于关俊最后彻底猩红了眼睛地看他,也哑声质问他:“我只是想在临死前当一回孝子,这样也有错吗?”
关俊终于不再笑了。
他只是用近乎于失魂落魄的语气喃喃道:“明明我这辈子,也就没用地只为他们考虑过这一回。”
等待这是忙得忘了时间?蒋择站在正义的立场上抽走了关俊紧紧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终于撬开了关俊的嘴。
理由是关俊自认比蒋择更了解关远。
所以他听着蒋择说的话,也能想到哪些是关远干得出来的,哪些是他村上那些刁民能干出来的事。
他原本那些建立在他一个人认罪,关远拿着余下的钱帮忙照顾一下他日渐年迈的爸妈的美好图景,也都在他听说关远和徐雨都被抓了的那一刻不复存在了。
关俊甚至能提前预想到,要是继续按他们约定好的说法走下去,在关远被以共犯的身份判了刑之后,他小姨会怎么去他妈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怪他把关远带坏了的。
他小姨父说不准还会动手。
尽管他小姨父是外强中干的那类人,但总归不会是他爸那个老实巴交,还瘦了吧唧的小老头能推搡得过的。
更何况,他爸说不准会自认有罪地站着给人当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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