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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倚窗（第2页）

闻灯在心里直乐。

炉火上煮着的这壶水水少，稍待一阵，便沸腾了。

闻灯斜斜倚在窗上，步绛玄用那双修长劲瘦的手打开茶罐、舀出少许茶叶，再翻起壶盖，将茶叶倒扣放进水中。

数息过后，这双手将茶汤倒出，开始分茶。

静室里有两个人，而他也已习惯每次分出两碗，当第二碗倒满，才略略顿了一下，察觉不对。

闻灯“诶”

了一声，将那碗茶拿到手中，仍是倚窗的姿势，目光落在步绛玄身上，忍不住要笑。

这时候，步绛玄视线上升，停在闻灯眼眸上，和他对视着，道“他是程复惊。”

闻灯要笑不笑的表情僵住了，隔了好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是程复惊”

同样的话，但语气截然不同，步绛玄所说，是语调平平的陈述肯定句，而闻灯则是又惊又疑。

步绛玄“嗯”

了一声，轻抿一口热茶。

闻灯紧紧攥着茶杯，一双眼瞪圆，将步绛玄了又，不敢相信方才听见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是程复惊。”

步绛玄当真再说了一遍，并且还补充“凌云榜第四的程复惊。”

也就是和他定亲的那个程复惊。

闻灯忙喝了一口茶压惊，但这茶出炉得过于新鲜，一时不慎，竟是给烫着了舌尖。

他呼了一声痛，将茶碗一放，急匆匆从果盘里抓出一个柑橘，剥开吃下。

步绛玄说程复惊心怀不轨，指的恐怕就是此事。

陈复，程复惊，两个名字摆在一起，确实是像。

仔细一想，这人模样和举止言谈，何尝不是如闻清云层描述的那般，俊朗清雅，斯文有礼

可陈复，不，程复惊为何以假名同他结识是怕尴尬那现在就不尴尬了吗以后就不尴尬了吗

闻灯心念电转，寻思起程复惊的行为动机，又回想一番今日所见，复杂的思绪化作一句感慨“难怪他的境界在清净境巅峰。”

步绛玄眸光轻轻一动，继而

敛低，向茶案上的茶碗。

这是今年明前的白茶，茶汤颜色不深，映出的倒影亦浅，可闻灯倚窗的身影，偏生投落下来。

他端起这碗茶，慢慢晃了一下。

闻灯不曾注意到步绛玄神情动作间的细节，心思仍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