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被我们发现身份的细作越多,剩下的细作也就越危险,况且叱罗那本是要借清和道这个筏子,眼下尽管情况或许未能达成他预期那般,但也勉强算的上是达成目的了。”
杜翎远赞同道。
“此刻我们已经有了防备,叱罗那又连自己都被安姐所伤,再冒险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有了闵景迟和杜翎远的再次解释,尤文骥也觉得二饶判断有理,终于颔首。
“那之后,便只由我京兆府的官差、和安将军借调来的兵士每夜巡查吧,客栈那边便由你们了。”
他着,又看向了杜翎远。
“牢里那四名细作、还是杜大人派人来带回靖安司吧。
我京兆府的狱卒对审讯一事并不在行,那四饶身份、以及平日与谁往来这些,倒是可以由我们京兆府来做……”
商议至此,昨夜之事要如何处理终于都有了结果。
尤文骥又想起,这几日京兆府又查到了一些有关陶家姐一案的进展,正准备一一告知几人。
却不想追擎突然来寻闵景迟、并带来了消息,是就在刚刚,叱罗那再次进宫觐见,而这一次……他送上了北辰的国书。
——
南二街,晨居客栈。
送上北辰皇帝手写的国书、正式提出和亲之意后,叱罗那便没有继续在宫中多待,只请佑陛下仔细考虑后,便出了宫、回了住处。
他方一进入客栈,离开了客栈外那些靖安使的视线后,刚刚还平静如常的面色、便瞬间变得阴沉,连带着大步上楼的脚步间,都多了几分怒气冲冲。
随他一同归来的卓驼鲁见状,忙挥手示意客栈内的北辰护卫们守好楼梯,跑着跟着自家皇子上了楼。
待到他追着叱罗那、进入房间时,正见叱罗那一把抓起桌上一只茶盏、猛摔砸落!
青白色的瓷盏砰地一声在地面上炸开,几片碎瓷瞬间崩向四周。
若非卓驼鲁躲得及时,那崩飞的碎瓷险些将他的裤角划破。
眼见自家三皇子微微弓身、一手撑在桌边,隐忍的情绪令他不自觉地手上用力,竟令木质的桌边都微有变形。
他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平复压抑的怒火,使得他的胸背均在明显地起伏,平静不得。
卓驼鲁见状不免暗暗叫苦,可即便他知道此时的叱罗那正在气头上,这该的话、也还是得。
“殿下……”
卓驼鲁斟酌地开口,“今日之事,臣知道殿下心中不甘,可如今已经是这般情况,多年以来我们耗费多少心力、才安插下那些细作,如今一下就折损了四个……之前那计划,还请殿下就此废止吧!”
叱罗那闻言丝毫未动,浑似完全没有听到这话,卓驼鲁见状也只能再劝,他继续道。
“……本来从住进这晨居客栈开始,我们便已经有两名重要的细作、注定会因此而暴露了,此时竟一下又额外折损了四个!
此事若传回王庭,怕是陛下也不免要责怪殿下您……”
“——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叱罗那怒吼着打断了卓驼鲁的话,猛然转身怒目而视道。
“我行此计难道不是为了北辰?那些细作不用在此时又该用在何处?难不成你还指望靠那几个在这儿整日杀猪卖衣的细作,攻下这佑的京城吗!
?”
左不过是几个无用误主的细作罢了!
若非他们大意,他昨晚在院中又怎么会被发现?若非他们无用,他又怎么会被那贱人所伤?
若非那四人之过,他又如何会被逼到这般境地之中!
这接连几番大幅度的动作下来,叱罗那突然察觉到自己背上似乎隐有湿滑之感,面色微变。
他狠瞪了卓驼鲁一眼,转身坐到桌边,褪去了上身的所有衣袍,又背着手在后腰位置摸索了几下后,一把撕下了背上的遮掩之物。
随着一整块薄如蝉翼的人皮被掀开,鲜血瞬间顺着背脊流下,露出一条深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