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琏一行人进了玉虚峰之后只好似是一串点燃的炮仗,一路前进一路响,周全无恙的人也越来越少。
房孟鑫的手下身手再好也难护好这位矜贵的侯爷,除却头一回放下的池昶两人,后来又不得不搁下了几个弟兄,如今几乎只剩下了他们几个领头人。
若不是实在害怕穆琏身边没有亲信,以青衣的残败状况早就不能继续跟着拖他们后腿了。
仅剩的几人间气氛极差,项东衢师兄弟二人从前走过的路不过尔尔,大部分时候还是要靠徐枢领路,可徐枢接手他们这些人遭的罪反而更多,穆琏自然不会给徐枢好脸色。
房孟鑫和项东衢等旁观者其实看得也明白,起先徐枢指挥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惜他与穆琏之间谁也不信任谁,互相看彼此不顺眼,难免暗中较劲,如此一下再好的指引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即便如此,他们三个又改变不了什么,穆琏面前他们开不了嘴,徐枢更不适合能跟他们说得上话的。
就这般别别扭扭地熬到如今,穆琏也有了两处皮外伤,他们总算是服了输,就此停下来开始了看不到头的歇息。
穆琏受的那点伤放在房孟鑫他们身上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于穆琏而言却是未曾经尝之痛。
困顿之中,穆琏逐渐睡了过去,昏昏沉沉间隐约听到了有人在他身边交谈。
他听得太过朦胧,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水底听岸上的人说话,业心不死,硬顶着疲乏也睁开眼,不过等感觉到腕内被轻轻按住后他便晓得来人是谁了。
费劲睁眼后他果然看到了杨臻的脸,不过风水轮流转,如今杨臻倒成了高高在上俯视落魄的一方了。
冷眼往旁边一扫,温凉也在。
穆琏挣扎着起身冷笑道:“看起来他把你照顾得不错。”
“侯爷受苦了。”
杨臻虽无心跟他较劲,但随便一句话仍能令穆琏多心窝火。
穆琏心里咬牙切齿了许久,不愿多看杨臻一眼,又怕少看一眼会漏掉杨臻对他的别有用心,待到面对着杨臻递过来两个丹丸踟蹰怀疑时,他才发现其他那几人基本已经包扎完毕,一派整装待发的模样。
心中暗恨出师不利考虑不周,如今自己竟成了拖后腿之人,烦躁不已间,他接过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侯爷放心,您撇在半路上的那些人我们都想办法替您送出去了。”
祝希和嘻嘻哈哈道。
穆琏只瞟了她一眼,微一点头便罢。
依他看来,这个小丫头片子必定是温凉的同伙,专门说这话纯粹是替温凉恶心他,他实在不想搭理。
重新上路,半道上雪豹又在某处拐角不见了踪影,一行人长途跋涉行至终点,穆琏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房孟鑫从旁搀扶,连他们都颇为疲累,何况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穆琏。
项东衢捧手哈了口气,眼前便是一片白雾。
“挺冷啊。”
他不禁道,“这是到哪儿了?”
他在昆仑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后半段路他明显感觉得出他们在走下坡路,此刻身处之地已是一派溶岩垂洞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