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叹了口气,也不敢再说了,只顺着她,笑问“说到殿下办成的第一件差事,小的日日侍奉殿下,可却不知是哪一件。”
他记得那年与殿下失之交臂,他回宫后求得了淑妃娘娘的庇护。
那时朝堂正乱,淑妃娘娘的父亲,楚老大人为稳定朝纲出了不少力,故而公主虽擅自出京,陛下也不曾迁怒娘娘。
来年春末,殿下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去了紫宸殿请罪。
淑妃娘娘带着他赶往紫宸殿求情时,陛下与殿下都不在殿内,赵梁大人也不在,问了几位御前侍奉的大人,皆不知陛下带着殿下去了何处。
娘娘一面四下派人打听,一面留在紫宸殿守着。
直到半夜,陛下方回了紫宸殿。
他当时就站在娘娘身后,亲眼到陛下心情极好,面上都是笑意,见了娘娘也仿佛格外和颜悦色,与她道“明苏已回贞观殿去了,你去瞧瞧吧,她瘦了不少。”
他见陛下龙颜欣悦,只想这下当是没事了。
娘娘却忐忑道“明苏那孩子,有些固执,可对陛下的孝顺之心却是一丝不少的,陛下要打要罚都好,只是打过罚过,千万要恕了她这一回。”
陛下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他听得很是不安,但陛下开口却是极温和的“放心,朕不怪她,只要她以后好好的,朕原谅她。”
说罢,又催淑妃娘娘快去贞观殿,母女团聚。
他们赶到贞观殿时,殿下已睡下了,一摸额头,滚烫的,竟是在发热。
淑妃娘娘忙召太医来瞧。
太医说,殿下此前病过一场,未得好生安养,且又逢巨悲巨怒,伤了心肺,怕是会昏睡一阵,得好生调养。
这一昏睡便是三日,三日后,殿下醒来,性子就与从前不一样了。
他私底下也问过,那晚陛下带着殿下去了何处,殿下只道,去办了件差事。
什么差事,他便不敢深问下去了。
眼下殿下主动提起,玄过便赶紧问了一句。
明苏闻言一下子锁紧了眉头,神色间隐隐有些抗拒,冷道“记不得了。”
玄过不知她是真记不得了,还是不愿讲,但也不敢再问下去,只是笑道“待郑小姐回来,殿下便可安心了。”
明苏很要面子,闻言,淡淡道“她回不回来,孤都没什么不安心的,不过是念着母后待孤好,方对郑家最后的血脉稍微上心了些。”
玄过便笑“是,殿下没什么不安心的,只是已备好了锁链。”
那又粗又重的锁链如今还在寝殿床脚挂着,且天一转凉,殿下便令人取了一床又软又厚的毯子,铺在了床脚。
也不知若是郑小姐当真回来,殿下是陪着她睡床脚,还是二人一同睡床上。
明苏在这事上格外不开窍,闻言,还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得比上朝还刻板“不错,她如此好躲藏,孤总得锁着她,给她一个教训。
就锁着,旁的什么都不做。”
她早就决定了,在阿宓将她哄好,让她不恨她前,她是不会让阿宓抱抱睡的。
玄过低下头,没敢出声,怕一出声便憋不住笑,只是心中难免遗憾,上回去妓馆,当真是白去了,殿下似乎什么都没学到。
可真是愁人,来只能等郑小姐回来,亲自教导了。
明苏不知玄过正替她犯愁,只是想起了郑宓,五年不见,不知她是否容颜依旧。
她自然记得郑宓的模样,只是岁月流逝,总觉得郑宓在她印象中的容颜,便如画久置多年泛了黄一般,陈旧了。
她出神地想着,忽然,另一人的目光在她脑海中出现,温柔缱绻地望着她。
那眼神与阿宓的一模一样,使她心软,使她沉溺,使她想在这目光中与阿宓化作一体。
“本宫想听公主握着本宫的手,说一句,明苏最喜欢娘娘了。”
那人开了口。
明苏瞬间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殿下怎么了”
玄过奇道。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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