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明德当然懒得搭理,但偏偏林氏与这龚家有些亲眷关系,龚家求到了林氏边上,林氏便去找娇明德吹枕边风。
林氏一边给娇明德捶着肩,一边哄着他:“老爷,这兰花宴听会办得极为隆重,不旁的,这龚家也是想要给老爷你长长脸面!”
娇明德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这龚家老儿从前很是看不起我,前些日子我当上县令时,都未曾给我送礼,如今我女儿与谢国公有了关系,他倒是眼巴巴地来的?”
林氏自然知道这样听上去显得那龚家虚伪至极,但还是好言相劝:“老爷,咱们到底还是在寿陂县,日后有什么需要办的事儿龚家也能派上用场,况且龚家有钱,若是能缓和关系,我们两家多多走动,赚钱的好处定然是不少。”
越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越爱维系这些关系,就是娇明德也不例外。
娇明德有些被动,扭头看了她一眼:“让那龚家老儿送份大礼来,我去自是不成问题,可蓉儿那就不一定了,她向来不爱这种场合,她若是不爱去,我也不好勉强。”
林氏听他这样,便趁机踩了踩娇蓉蓉:“只要老爷出马,她哪敢不从,你是她爹,她怎么也得听你的!
如此一来,又怎么会是勉强她呢?她愿意听,自然就是情愿去的。”
娇明德犹豫了一下,觉得也对,便大手一挥:“行吧,那回头我跟她提一提。”
林氏忙搂住娇明德的脖子:“多谢老爷!”
娇明德在下午时去见了卢蓉,传达了县里大户龚家举办兰花宴,想请她也一同去的事。
许是怕娇蓉蓉拒绝,他又提道:“这宴会上,好风好景甚是多,看着也挺赏心悦目,你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以免在家里待得无聊了。”
卢蓉没立即去不去,转而问了兰花宴的场地,原来并不在龚家府里,而是在龚家祖宅——阳明山。
阳明山位于寿陂县边界,那儿的山连绵起伏,山顶之下更是崎岖险峻,若是一不心便有可能迷路。
卢蓉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但她不好立即答应,怕露出端倪,便道:“我且想一想再答复父亲。”
“好,你早些做决定告诉我。”
娇明德离开之后,卢蓉便让陆温从镇上买来了阳明山的地图。
阳明山一共有两条道,一条道得走水路,从靠水的山脚上山,另外一条路可通马车。
当所有人应该会从山路上山,如果他们提前备好船只,等宴会中途离开,便有机会走水路直接离开寿陂县。
卢蓉心里头做好了打算,因此在娇明德又派人来催促时,假装勉为其难答应,娇明德顿时喜上眉梢。
通常人以为兰花宴是赏花宴,但寿陂县在乡野,县里十年也出不了一两个读书人,更别赏花观花了,这种清新淡雅之事,在这种地方可不多见。
龚家的兰花宴指的是以兰花为食材,烹饪的兰花宴。
龚家提前把播送了来:兰花蛋卷、兰花肚丝、兰花拌牛肉丝、清炖兰花鸽、兰花鸭片等,一应俱全,不仅如此,还有兰花酿造的兰花酒,将这“兰花”
二字用到了极致!
因为卢蓉答应了参加龚家兰花宴一事,这几日林氏也没有寻她麻烦,安静得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卢蓉暗中让陆温和陆翎准备好逃走的东西以及船只,只等兰花宴那日到来。
……
很快,又过去了七,到了兰花宴这一日。
卢蓉以陆温陆翎不想参加这种乡下宴席为由支走,只身跟娇明德和林氏上了山。
马车行驶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掀开窗帘,便只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树林。
如今气转凉,地面冻了霜,冷冷白白的一片,马车轮子几次险些打滑。
路也确实难行,坐在马车里,总显得十分颠簸。
卢蓉已披上了貂皮大衣,毛茸茸的白领,脸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双透亮的桃花眼,格外精致。
风透过厚重窗吹拂起来,她忍不住眯起眼睛来,呵出了冷气,喃喃自语:“这……感觉像是要下雪。”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龚家祖宅。
这祖宅建立在一处悬崖峭壁,嵌入石缝里,只有一条路通往里面,而入口的牌坊下,已经等了几个下人。
但奇怪的是,龚家宴请,路上以及入口竟看不到其他马车,就他们一辆车。
娇明德察觉出了奇怪,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这龚老儿怎么回事?难道弄错了时辰?路上也没瞧见其他人。”
林氏忙拉住他的手,道:“龚老爷一心想与你缓和关系,如此宴会,许是只为你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