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李修岳走后,顾行却没有上楼,心中烦闷无法疏解,闷不吭声开车又出了小区,找了一家小菜馆,菜没有点几个,酒却点了好几瓶。
喝的酩酊大醉,带着一身酒臭味到家。
阿姨和苏离睡下又被吵醒,各自开灯出来,苏离见顾行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以前他每次为了工作喝醉酒,苏离还会打心眼里心疼他,现在心肠越来越硬。
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底,“醒醒,瘫在这算什么。
要睡回房睡,不睡就起来。”
顾行勉强睁开眼,清眼前的人是谁,忽然就笑起来,张着嘴大笑,笑到最后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苏离更生气,怎么,回家见她就这么难受
他换了个平躺姿势,摊手摊脚,如同一堆烂泥一样倒在客厅地毯上,阿姨见这副样子微微动容,苏离却无动于衷,只捂着肚子说“是不是有病”
顾行点头,口齿不清的说“对,我有病。”
说完这句话突然不笑了,手搭在额头上,掩面痛哭,苏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哭。
她往后退了两步,沉着脸他,相识一场,彼此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这辈子估计也牵扯不清,说没有感情,或许是真没有了,但说没有亲情,好像也不可能完全把他当路人。
忍不住走到跟前,费劲的坐沙发上,冷冷的感慨“我之前觉得一个男人哭,是心肠软,善良,多愁善感。
我现在改变法了,一个遇到破事就哭的男人,一定是个怂蛋,没有责任感的怂蛋。”
顾行没有搭理苏离,两分钟后冷静下来,他戴着酒意,双眼通红,趔趄着站起来,拾起外套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浴室走。
不多久从浴室出来,恢复往常淡然的,对什么都绅士谦恭,温润和煦的样子,不过在这副好的皮囊下面,谁知道是人是鬼。
苏素丽在家没人会惹她生气,除了老公和儿子让着她,还有就是她自己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适可而止的人。
表面上,在家里她说什么是什么,其实都是李父默许,李修岳延续了父亲的好优点,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但对于李修岳这个女朋友,苏素丽没想到不仅儿子不听劝,就连老公都帮着儿子说话,她瞬间有种被孤立之感。
自从苏离进入围产期,每隔一周都要去医院一趟,做胎心监护,做血检尿检,顾行不可能每次都请假,工作忙起来脚不沾地,很多时候无暇顾及,每次顾行没时间,都是苏素丽陪同。
这天苏离一早又打来电话,电话里说“姑姑,孙医生帮我预约了中午的b超,您有时间吗”
苏素丽如今在家做全职太太,不是陪这个太太去逛街,就是陪那个太太做保养,哪天都很忙,但哪天都有时间。
不过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不好归不好,陪侄女产检是大事,心头烦闷压下去,吩咐司机洗车加油,等会儿她要出门一趟。
几分钟后,司机开车来到苏离婚房所在小区,刚停稳,顾行扶着苏离一前一后出来,如今两夫妻貌合神离,苏素丽是知道的,总盼着孩子出生,能够有一丝缓和机会,推门下车,着夫妻两人,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突然响起李修岳说的话,他说顾行现在每次回家,都要在车里坐一会儿,抽几根烟才鼓足勇气开门。
如果真有那么严重,那就算再生几个孩子,也拉不回一颗男人的心。
想到这,苏离已经松开顾行的搀扶,颤巍巍走过来,苏素丽赶紧回神,拉开车门,扶着苏离上车。
顾行在一边站着,见苏素丽还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先叫一声“姑姑”
,又嘱托苏离,“到医院有姑姑照应我就放心了,公司有事,我马上要走,有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苏离抬了抬眼皮子,一句话没说,探手,“啪”
一声把车门拉上。
顾行以前面皮薄,受不了苏离这副样子,现在什么都淡淡的,早就不在乎她的冷脸。
他对苏素丽点头,勉强笑笑,拿出车钥匙往自己车子那边走。
苏素丽见顾行这副样子就生气,毕竟十月怀胎的辛苦,她是体会过的,不过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上了车,劝苏离“男人都这个样子,没体会过怀孕的艰辛,别指望会心疼你。”
苏离没有说话,沉默半天才转开话题“昨天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大半夜躺在客厅痛哭流涕,就跟死了妈一样。”
苏素丽皱眉,教育她“他妈也是你妈,不要乱说话。”
苏离有些委屈,“如果不是我婆婆使坏,估计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生分,我仔细想了想,我跟他闹成现在这样,就是从我婆婆哭哭啼啼离开南港开始的”